次日天明,李谨和黄小萃刚起床,前面就传来消息,沈棠招了,半夜招的。
江知州连夜审问,终于查明了来龙去脉,且拿到了沈棠的供词。
李谨和黄小萃去到二堂,见到了沈棠的供词。
沈棠说是她拿的箱子,在里面装了盐,又买通了衙门几个官差,让几个官差带着箱子到衙门,趁着查货的间隙将货物换掉。
李谨看完供词,眉宇深锁。沈棠将栽赃的动机归结为私怨,丝毫没有提及背后的结彩坊。
“我和沈棠并没有私怨,她说她曾在天锦坊做工,被管事为难,因此怀恨在心来报复我,纯属无稽之谈。”黄小萃言道,“天锦坊早已被官府查封,可见就算是真的也是时隔已久,而她既然知道我是谁,怎么我在麓阳的时候她不来报复我,偏等到现在,还大老远地跟着我来荫州。”
“我娘子说得是,供词疑点重重,换箱子虽轻巧,但败露便是死罪,官差得收她多少银子才肯为她豁出命去?”李谨道,“她一个工女,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穆大人不悦,“好了,有人已经抗下所有,你们仁锦坊没事了,还是见好就收吧,再查下去得查到什么时候。”
黄小萃看向江渊:“江大人,几个涉案的官差呢?”
“已经派人拿去了,是几个新来的,此番也是本官识人不清……”
“瞧瞧,此案若再查下去,连江知州都脱不了干系,何必?”穆大人叹道,“钦差大人就要到了,咱们抓到几个人犯就先结案,如此谁都好交代,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李谨绷着脸沉默不语。
黄小萃也没有说话。
江渊神色凝重,这对他而言是个两难的局面,他既不想草草结案,放过真正害仁锦坊的人,但若查下去,事情发生在衙门里,他便难辞其咎,这身官服多半保不住。
穆大人见他们犹豫,又言:“此番仁锦坊声誉受损,生意也难免受影响,李夫人又受了不少委屈,这样吧,本官想个法子弥补,然后李夫人你就踏实地做生意去,别再管这桩案子。”
黄小萃和李谨仍不言一字。
穆大人也不管他们乐不乐意,自顾自地说:“北安那边就有劳汪大人替你澄清,说些好话,如此,有官府给你作保,你的料子又好,北安的生意你还能做下去。”他又道,“本官回去之后也替你在夏东地界多多美言,给你引见些商人,往后你在大夏也能多些生意。”
李谨默然听着,不过这个条件对仁锦坊而言的确很诱人。
他们还没拿定什么主意,去抓人的捕快们就回来了,没带回什么人,像是无功而返。
江渊察觉不对,皱眉问:“那些人呢?”
捕头拱手禀道:“回大人,我们找去了四人家里,其中三个跑了,还有一个……”
江渊忙问:“还有一个怎么?”
“上吊自尽了。”捕头取出一封信,“这是自尽那人留下的,就摆在家中桌上。”
江渊接过信看了看,又将信呈给穆大人。等几位大人看完,信才到了黄小萃手中。
黄小萃扫过信上的字字句句,娥眉越发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