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会意,问刘芳儿:“你举家搬迁,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的家人呢?”
刘芳儿闻言僵了僵,琢磨片刻后,神色变得有些局促。
李谨徐徐言道:“你一个人作恶就罢,千万别连累了你的家人,其实造谣也不算什么大恶之事,只要你从实招来,把背后的事招个干净,我们这儿没谁会为难你。”
刘芳儿方才还傲气又嘴硬,如今就像魔怔了似的,垂着头跪在那儿,一言不发。
黄小萃言:“流言的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你是个聪明人,能不能赖掉,你心里应该有数。”她道,“我想知道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刘芳儿缓缓扭头看向黄小萃,皱紧了眉。
黄小萃神色平静,而刘芳儿既不纳闷,也不反驳,可见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黄小萃又言:“或许是你想报复,可是你一个人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是谁在帮你?”
刘芳儿扫视着在场的人,“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就肯罢休?”
李谨淡淡道:“那得看你都说了些什么,是真是假。”
刘芳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散播流言,我是仁锦坊出来的,他说只有我出来说,大家才会相信。”她看向黄小萃,接着说,“我那时正恨东家你不讲情义,将我撵走,我就答应他了。”
黄小萃颦眉,“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是个男的,我被你赶走的那天下午,他就找来了我家。”
黄小萃还记得,先前郑芸说从坊中挖人的也是个陌生男子,想来就算不是同一个,也是一伙的。
刘芳儿慢慢讲道:“他说流言散出去之后,你肯定回来找我的麻烦,所以他还替我们全家安排好了新去处,让我们及时搬走。”
江渊即问:“他让你们搬去了哪儿?本官派了那么多人人手,城里城外找了三日都不见你们的踪影。”
“他先让我们躲在箱子里,把我们送出了城,安置在山上。”刘芳儿言道,“他说等风头过去,等东家你们离开了荫州,他就替我家人置办新的住处,还让我去他那儿织布做工。”
李谨问江渊:“江兄,这儿还有别的做织造生意的?”
江渊想了想,摇摇头,“织户倒是有一些,大都自给自足,偶尔拿出来卖,换些银子糊口,可都是自家人在做,雇工人的只有李夫人你们。”
李谨不解:“那是谁如此忌惮我娘子,为了赶走我娘子无所不用其极。”
“会不是你们在……”江渊顿了顿,谨慎地问,“你们在故里的仇家?”
黄小萃摇了摇头。
李谨言道:“那儿也都是些小织户,大一点的布商与我娘子都熟识,他们还指望从我娘子手里拿料子,做不出这样的事。”
刘芳儿漠然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反正那人是费了不少功夫,流言是我编的,但也是他找人散出去的,不然怎会闹得沸沸扬扬。”
江渊哼了声,“流言的源头在你,仁锦坊因你损了名声,你一句他费的功夫就想推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