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知道,不是江渊怕事,而是罪名太大,事态严重,已然不是他一个知州能掌控的,江渊怕救不了萃萃,救不了仁锦坊。
“江兄,依你看,此事该当如何?”
“此事大有蹊跷,小黄夫人怎会在货物里夹带私盐,摆明了是有人栽赃嫁祸,我本想派人去军营见小黄夫人,问问来龙去脉,可是驻军不肯给这个面子。”江渊摇头,无奈地说,“想着侍郎大人还在这儿,但我求了大人许久,大人似也没打算相助。”
“汪潮此人我比你了解,他一贯只顾自己的政绩,于百姓而言是好官,至少清廉,却并非大公无私的,加上他被暗贬了一遭,如今在朝堂更是如履薄冰,他怎敢答应你。”
“侍郎大人说看在小黄夫人心系百姓的份上,他会暂且压着此事,不上报朝廷……”
李谨莫名其妙,“北安都闹起来了,他压得住?”
“是啊,北安的声音压不住,驻军那边也压不住,事情哪里瞒得了。”江渊愁容深重,“两国才通商多久,朝廷也不希望现在就和北安撕破脸,为了安抚北安,朝廷得知此事必会严惩仁锦坊,杀鸡儆猴。”
李谨没有说话,这就是行云为什么说仁锦坊的清白更重要。他们能保住她人,却不一定能护得住仁锦坊。若他执意压下此事,北安必定不满,事态将变得更复杂。
李谨想了想,道:“消息传到朝廷那儿没什么,但我们得在朝廷发话之前,还仁锦坊一个清白。”
“李贤弟说得极是,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见到小黄夫人,问清经过,也要查问坊里人,寻找破案的线索。”
李谨问道:“何兄呢,他的货物不也被扣了,他就不急?”
“何公子一早就不见了人影,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李谨闻言皱紧了眉,“难道他回麓阳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走了之?”
“倒也不像一走了之,他上次不辞而别前收拾了东西,如今只是人不见了,东西还在,应当会回来。”
“劳江兄差人找找他,找到了让我见他一面。”李谨补话,“他们何家家大业大,门路广,说不定有办法。”
“李贤弟你放心,就算你不开口,何公子得知此事一定会帮忙,不会坐视仁锦坊被冤枉!”
李谨点了下头,他知道何长安在江渊眼里是个好人,没有多说。
夜深,北郊驻军军营。
行云已不是头次来这儿,上次是来处置不听话的将领,这次他没带下属,也没穿那身玄衣,只拿了块令牌给他们看。
士兵们毕恭毕敬地请了他进去,他人还没到大帐,如今的驻军主将又迎了出来,姓常。
常都尉急着出来相迎,军装都没来得及穿好,边走边整理衣裳。
来的是天玄司的大都督,王爷的亲信,上一任主将就是栽在了他手里,谁敢怠慢。
常都尉走近抱拳:“见过大都督,大都督深夜来此,是为了那箱私盐的事?”
行云点了下头,“天玄司奉命盯着北安,边关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回禀主子,今日之事有损两国和睦,不查清缘由,本座没法交代。”他接着说,“大夏从不怕北安,可就算要打仗,也得让王爷知道为什么打。”
“大都督所言极是,请到帐中喝杯茶。”常都尉抬手请他进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