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点了下头,“咱们规规矩矩做生意,没有错处就不用怕,其他事宜自有江兄应付,平常心就好。”
吃过晚饭,黄小萃在书室清理账目,李谨则来了行云的住处。
行云住在这儿百无聊赖,入夜只能在房里喝喝茶,自己下下棋。
公子突然来了,他略有些诧异,以往这个时候,公子都是在房中陪黄姑娘。
李谨进门就坐到榻上,一言不发,随手拿了枚棋子接行云的棋。
行云关上房门,给李谨倒了杯茶,“公子怎么了?”
“何长安到了,在江兄那儿,他今日已经见过了萃萃。”
行云忍俊不禁。他就说公子怎么看着不高兴,原来如此,公子心里定憋了一肚子气,又不敢对黄姑娘说实话,才来了他这儿找他说道。
行云坐到旁边,与公子对弈,问:“公子豪掷千金送了夫人一场灯会,换作别的女子一定很感动,公子和夫人之间难道没有进展?”
“现在不是我与萃萃之间如何,而是何长安在这儿,我想让萃萃提防他,可空口无凭,你说我该当如何?”
“依属下看,何长安若不对夫人使坏,公子不说也无妨,言多必失,说得越多,破绽越多,万一哪日夫人腾出空来,细想一番就会发现公子有诸多疑点。”
李谨皱了皱眉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此人虚伪,由着何长安接近黄小萃,他心里不安逸。
“公子,我们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公子和夫人突然转变态度,何长安说不定会察觉到什么,容易坏事。”行云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夫人是最守礼法的女子,就算公子不说,夫人也不会与他走得太近。”
李谨转眼瞧向一旁,淡淡言道:“这是自然。”
“他来做生意而已,不会久留,属下会让人继续盯着他,而且他一个富商也要脸面,定不敢放肆。”
李谨点了点头。
十来日过去,如行云所料,何长安十分收敛,从未登过仁锦坊的门。他一心扑在生意上,每日借江知州的地盘见外商,没去过别的地方。
近来仁锦坊上下都忙,逐风和佩佩打理得当,一切有条不紊,仁锦坊如期交付了松州的货。
新锦物美价廉,在松州卖得很好,布商们收到货不久又下了新单。
黄小萃催促各房加紧,在二月初赶织出了一批新锦,向衙门报备后送去了北安。
这种新锦在松州深受买主喜爱,能在料子繁多的夏东争得一席之地,到了北安更不会差。
仁锦坊的生意蒸蒸日上,黄小萃也毫不吝啬地奖赏了工人们。
日落黄昏,各房散工。
工女们走出织房,疲惫地伸了伸懒腰,捶捶自己的肩背。
几个工女簇拥着沈棠,“沈姐姐,听说东家给你加了工钱,真是羡慕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