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们过两日再跟上,他们得先去给大家寻落脚的地方。
李谨坐着马车先走一步。孟良惠有话跟黄小萃说,陪黄小萃走去城门口跟他们汇合。
“小萃,那个管事是你找的人?”
黄小萃道:“是阿谨朋友家的管事,他找人家要来的,干娘看着如何?”
“既然不是你找的,就不算知根知底,你得多留心些。”孟良惠挽着黄小萃,笑言,“别怪干娘多嘴,姑爷是什么底细,你都不全知,更何况是他朋友家的下人。”
黄小萃点点头,“干娘说的我明白,从前我也觉得阿谨神秘,可是一想,那时我们一无所有,他能图什么呢;他的朋友非富即贵,别苑跟汪府一样阔气,府上的管事肯来帮我们,也不寻常,可是我们在荫州同样什么都没有,人家又能图什么呢?”
孟良惠喟叹:“小萃你的也有道理,但愿那人是个可靠的。”又言,“县里的生意你放心,小六和秋娘都是自己人,从没出过岔子。”
“小六他们我自然信得过,往后县里要劳烦干娘继续费心了。”
孟良惠笑了笑,“我辛苦些没什么,只要能保住大姐的心血。”
山一程,水一程。
八月朔风,天气渐凉。
他们终于到了荫州城。
佩佩一路都看着窗外,叹道:“怪不得孟夫人想拦着小姐,这地方看着不像能做生意的样子。”
黄小萃道:“每个地方都有适合它的生意,只是得看是什么生意。”
佩佩笑了笑,“奴婢听小姐的,小姐说这地方好就好。”
黄小萃也微微一笑,她本来怕佩佩吃不消,想让佩佩留在县里帮干娘,但是她要在这儿从头开始,逐风又还不熟悉织造生意,她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帮手。
他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本想先住在客栈里,没想到刚进城就惊动了江大人。江大人自己有事脱不开身,却也派了人来,半道上把他们迎去了衙门。
江渊处置完公事,紧赶慢赶地回到后苑,看见李谨和黄小萃,万分高兴,“小黄夫人,李贤弟,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路上可还顺利?”
“江兄如今贵人事忙,方才听说江兄在见松州来的人,我们都没好意思打扰。”李谨笑着指了指他的手臂,“江兄的伤好全了吗?”
“早就好了,李贤弟又拿我打趣,不过你们来了就好,随李贤弟你怎么说。”
江渊招呼他们坐,吩咐下人上茶。
江渊坐下笑言,“荫州从前无人问津,连带我这个知州也清闲,如今朝廷忽然要修缮荫州的管道,大家都以为朝廷重视起了荫州,登门的人也多了不少。”
李谨端着茶盏,打趣:“上次我们来,你这儿只有陈茶,如今已是上好的明前雪翠,可见江兄今非昔比。”
“我哪儿买得起这等好茶,是何公子先前派人送来的,大老远送来,我也不好给人家退回去,只好收下。”
李谨沉眼饮茶,知道何长安明着送茶,其实是试探罢了,看江知州到底查到没,现在对他是何态度,会不会翻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