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回,你忘了我是来做什么的?何况萃萃还在这儿。”李谨言道,“往后该如何,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聂相这次处置结彩坊,想必一定会处理得干干净净,那公子手里的证据不就没用了?”
“一个小小的织造坊为非作歹,伤不了聂峥什么,这点证据送他了,咱们要拿的证据在黄家。”李谨淡淡道,“高庸亲自去处置结彩坊,动静一定不小,结彩坊蚕食天锦坊的罪过被公开,那麓阳的官员便不好再拦着萃萃拿回天锦坊。”
下午,思贤殿内外的人都散了,谢教授这才来到思贤殿,只带着一个随从,且吩咐外面的侍从关上殿门。
书院的官员都知道谢大人喜好清静,没敢前来打扰。
谢教授也给太傅上了香,叹道:“一别十余载,恍若隔世,若当年你不曾收那孽徒,或许咱们还能在一起对弈品茶,把酒言欢。”
黄小萃身着小厮的衣服站在一旁,看了看眼前的塑像,太傅大人的塑像她见过,尚学殿外就有。
谢教授回头言道:“小萃,太傅大人一生为国为民,受万人敬重,你也来给他上炷香吧。”
黄小萃点头,太傅大人的事迹她听得多了,也打心里敬重这位大人。
“殷兄自打入仕便一心扑在教书育人上,是皇族后辈之师,也收了不少市井门生,他年过三十才成家,四旬才得一女,但他公事繁忙,对所有学生尽心尽责,为天下学子深谋远虑,唯独疏于了对自己女儿的照顾。”
黄小萃默然听着。
谢教授回头问道:“小萃,你若是殷兄的女儿,会怨他吗?”
黄小萃言道:“我没有父亲,我娘也不常回家,可是我没有怪过他们,因为我知道我娘很在意我,是为了让我有好日子过才外出谋生,不是故意弃我不顾。”
谢教授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默默收回目光望着塑像,看了良久,慨然叹了口气。
次日天明,丞相大人的车马驶离书院,众人都舒了口气。
为防聂相又留有后手,黄小萃还得在她师傅这儿多待几日。
昨日李谨一日没露面,直到聂相走后的下午才来了她这儿,给她带了些糕点,说是朱雀殿那边的厨子做的,十分精致。
黄小萃吃完糕点,问道:“阿谨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不急,结彩坊那边已经有官员去查了,我也让表弟派人过去瞧瞧,等那边的事情平息了你再露面,不然结彩坊突然出事,他们若猜到你头上,恐会报复你。”
李谨说得在理,黄小萃也打算多留几日。
李谨又问:“听说谢大人下午带你去了思贤殿?”
“谢大人喜欢清静,上午没跟着去凑热闹,下午等人都走了才带我过去。”
李谨又看了看黄小萃,还是看不出什么来。小时候太傅都是到宫里给他授课,他没怎么去过殷家。
李谨遂问:“萃萃,你跟谢大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从前告诉过你,谢大人当初被贬,在麓阳日子窘迫,我娘帮过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