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妃愣了愣,“她……她不是麓阳民女吗,怎会是小若,聂相是不是弄错了?”
“之前在松山书院,聂峥见过她一次,那时聂峥就发了疯似的找人,我也以为是他看花了眼,如今他扣着人不给,应当八九不离十,的确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若若。”李谨坐到厅堂旁,又言,“我之前也发现萃萃身上有诸多疑点,但是萃萃的母亲是麓阳的黄夫人,我想过去查,又怕闹出动静被聂峥知道,她会被聂峥盯上,才没深究。”
“她若真是小若,那我不是……”纪王妃心急如焚。
“母妃,当务之急是要把萃萃从聂峥手里救出来。”
“璟儿你别急,先沉住气,此事急也急不出个结果。”纪王妃随即吩咐下人,“去把王爷叫来,让他赶紧!”
“是。”
天已大亮,殷府。
笔墨已经备好,黄小萃坐在书案后面给李谨写信,聂峥毫不避讳地站在旁边看,以致她什么都不敢写,只能浅浅报个平安。
聂峥看着她写的字,隐隐有些惊喜,这大概是她仅剩的从前的痕迹,道:“若若,你这手字是我教的。”
黄小萃诧异地看向他。
聂峥另取了张纸笺,提笔写了几个字拿给她看,“是不是很像?”
两个字迹的确相似,只是她是女子,力道轻,笔锋偏瘦,他下笔更重。
他道:“你三岁时,我就是在这儿教你握笔,教你一笔一划地写,日复一日,你七岁时已能写得一手好字。”
黄小萃将信折起来,装进信封里,垂眸道:“大人恕罪,我不便想从前的事,一想就会难受。”
“是我大意了,既然如此殷府你住着不合适,下午我们就回相府。”聂峥拿过她手中的信,道,“我会派人送去给他。”
黄小萃颔首,“有劳大人。”
聂峥手里掠过一抹黯然,启唇相问:“你何时才能不与我如此见外?”
黄小萃言道:“我不知大人记得些什么,但在我这儿,这次仅是第二次见大人,上次匆忙,这次时间也不长。”
聂峥方才明白,他在她眼里还很陌生,若她与他毫无疏离之感,只会是她装的,他轻言:“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个七年。”
“多谢大人体谅。”
午后,聂峥命人备好车马,带着她回相府。
车马在上京城里穿行,所及之处,百姓已不是回避,而是都往巷子,往街边铺子里躲,来不及躲的也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磕头恭迎。
黄小萃看在眼里,便知他们很清楚这是谁家的马车,又有多畏惧这家的主子。
相府在上京城东北方,车马路过东市,黄小萃看见了她的绫锦阁,店门开着,玉娘和几个小厮也在店中,看着没什么异样,她稍稍沉下了心。
聂峥就坐在她身边,“若若,看得出来收留你的人家对你不错,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