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书也揖手见礼,“见过殷小姐。”
黄小萃淡淡道;“尚书大人不必客气,你我算是老相识,当初你的结彩坊没少关照我。”
高尚书脸色一僵,挤出笑容,“当初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殷小姐,还请殷小姐别见怪,下官早已处置了结彩坊……”
“我知道,我与大人要去用膳,高尚书请回吧。”
“是。”
黄小萃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若若不想问问北安开战的事?”
黄小萃答:“是大人说过,让我别再惦记,我先前关心战事,是因为我还有生意在荫州。”
聂峥默然走在她身边,过了一会儿才徐徐言道:“既然如此,等祭奠完师傅,我们就成婚如何?”
黄小萃止步不前,但只停留了片刻,继续移步往前走,淡然看向他道:“依大人的意思。”
聂峥唇角浅扬,眸色却有些沉黯。
晨阳初照,微风习习。
黄小萃在她亲生父母的墓前焚香祭拜。
她只记得父母被抓走的一幕,前两日才探听到他们是怎么死的。
她母亲身子不好,连入狱当晚都没能熬过,病没在狱中。
她父亲也在次日突然离世,说是突发急症。
如今她一听到“突发急症”四个字,已然能猜到背后定另有隐情。
那日相会,赵璟告诉她,聂峥是前丞相的私生子,不被相府认可,一直在外颠沛流离。前丞相和她父亲是政见不合,一直视她父亲为眼中钉。
后来他受他父亲指使,潜入她家,替他父亲当眼睛和手。
那夜的波澜是他们父子联手掀起,据说是聂峥在她家藏了什么反诗,可栽赃毕竟是栽赃,圣上只让收监彻查,但是前丞相却没有让她爹多活一日……
聂峥靠着替他爹扳倒了太傅,得以留在他爹身边,他蛰伏数载,最后也背叛他的亲生父亲,将相府势力收为己用,逐渐权侵朝野,然后他将罪责推到了他生父头上,给她爹平了反,在松山书院修碑立祠,年年亲赴松州祭祀。
但是她爹娘的墓就在上京,聂峥从未来这儿祭奠过,也许他从前是只敢面对那些虚无的石像,不敢真正站到她爹娘面前,但不知今日他为何带着她来了。
聂峥站在黄小萃身边,时不时看了看她,见她神色平静,毫无悲伤之感,仿佛长眠于此的人于她而言也陌生。
“若若,太子殁了。”
黄小萃皱了皱眉,她一直没出过门,今日来的路上见城中气氛怪怪的,原来是太子薨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