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堇自是无权反驳，抿唇快步跟上，随他走进二楼一间雅致安静的包厢。
水云涧。
柸洲最大的茶馆，与金百乐同为寸土寸金之地。
领路的小厮推开门，一股迷人檀香顺势扑面而来。
雯堇抬头，视线瞬间落在包厢内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他足有一米八的身高，穿着黑色燕尾服。金发碧眼，鼻梁极高，眼窝深邃，十足欧洲人相貌。
是个洋人？
“慕容先生，好久不见。”大卫的国语并不流利，带着浓重口音。
二人寒暄一番，双双坐下。
慕容厉成并不藏着掖着，主动给他倒了杯茶水，接着漫不尽心道：“大卫先生，给你的货还满意吗？”
那洋人像是也没注意到雯堇，自顾自笑了下，道：“慕容先生，我已经听人说了，那两尊金虎头并不是真的。我花两千万金买下来，会不会太吃亏了。”
慕容厉成凤眼一抬，不疾不徐：“大卫，你在驻外使馆做了这么多年的收藏家，应该知道，那两尊金虎头的眼睛，是用最上等的猫眼绿宝石做的。在欧洲，它的价格可不止千金。”
“慕容先生，我只是个收藏家，不是鉴定师。”大卫耸耸肩，故作无奈。
知道他有意刁难，慕容厉成也不恼，只是扫了雯堇一眼，又道：“那大卫先生的意思是？”大卫蓝色的目光含笑，若有所思片刻，便从西装兜里拿出一块褐色怀表。
它造型独特，表身镶嵌着十余颗稀碎蓝宝石，熠熠发光。
“慕容先生，你可知这块怀表上的蓝宝石，究竟是真是假？”说着，他将怀表放在桌上，似笑非笑。
慕容厉成抿唇不语，只用眼神示意了下身侧之人。
雯堇暗暗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自己此行的作用。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拿起怀表细细观摩片刻，就重新放在了桌上，迟疑道：“这些蓝宝石工艺非常独特，是最常见的色带生长纹。在仿制品里，它的价格应该不低。”
“仿制品？你说它是假的？”大卫神色古怪。被他突变的脸色吓到，雯堇一时间更加惴惴不安。
倒是慕容厉成淡定自若，玩味一笑：“看来大卫先生并不相信，你继续说。”
见有人撑腰，雯堇松了口气，拿起怀表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一番：“天然蓝宝石的颜色分布，都是不均匀的。而这些纹路竟然如此完美，让人找不到半点瑕疵。除了仿制工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宝石。”
她语调流畅，整个人像是融进某个不知名的时空里，浑身发着光，没有一点迟疑。
慕容厉成盯着她，微微有些晃神。
大卫突然轻笑一声，挑眉将怀表又重新放回兜里：“你说的不错，这些蓝宝石的确是假的。”
闻言，雯堇下意识将堵在心口的磐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