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审了薛金纬,薛金纬还是那一副浩然正气,若是因为他儿子的事东窗事发牵连到他,他是没什么好怕的。
“不知二位大人还有什么想问本官?”薛金纬不卑不亢,问心无愧的样子好像真的是无辜之人。
这个太傅年纪轻轻就坐在这个位置上,难免朝中有人不认同,薛金纬就是其中之一。
能进中书省那都是皇帝的宠爱,看在他赵国公的面子上,赵定灼那天抓到薛文的漏洞不过是歪打正着,薛金纬心想仅凭他是不可能从他这里问出任何东西。
赵定灼正在看着松岭溃堤的鉴定文书,也没着急问话,大理寺卿也不知道赵定灼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室沉静。
许久,赵定灼才从资料中抬头,“薛大人,您在进入御史台前都在哪里任职过?”
薛金纬不知道赵定灼是什么意图,但是他详细地把自己的任职历程说了一遍。
等到说到工部的时候,赵定灼叫停了。
“薛大人,你可认识唐久思唐大人?”
“唐大人是本官当时的带教。”
“薛大人还记得当时唐大人主持的工程吗?”
薛金纬看了一眼赵定灼,不知为何赵定灼突然提起这件事,只是心中一紧,难道是赵定灼知道了那件事?不,不可能,那么多年前的事不会的。
“唐大人负责的是……松岭河段堤坝的修建。”赵定灼指着从工部拿来的文书给大理寺卿看,大理寺卿看了以后微微一惊,难不成赵定灼又发现了些什么?
“唐大人是薛大人的带教,那么薛大人应该也在现场?”
“……正是。”
“那么薛大人,河东河西用的筑堤材料泥沙是相同的吗?”
“自是不同,河东河西的沙石比例是不同的。”
“哦?在下怎么看到这唐大人的文书上设计的是河西用的是石块榫卯为堤坝基底,河东才是纯沙石?”赵定灼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处理着稀松平常的事,但就是这样的语气更让薛金纬胆寒,他觉得赵定灼在谋划着什么。
“下官年事已高恐是记错了。”
“那不如薛大人看看这松岭溃堤的鉴定文书吧。”赵定灼将那份文书递给薛金纬,“河西溃堤,但冲刷出来的仅剩沙石,石块榫卯结构一旦竣工很难被冲垮。”
那份文书本是用于确认松岭受灾范围的,一切现场实地勘验都会记录在案,以便之后的修复工作的进行。
“但是文书中记录松岭溃堤之处整块大坝消失不见,所过形成的洪灾过后的泥滩也不见石块的踪影。”
“敢问薛大人,这又作何解释?”
赵定灼的眼神中波澜不惊,像是在等着这一刻,狐狸戴上面具总会漏出马脚。
“这……这、下官也是不知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