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钟逸刚想要解释缘由,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眼珠一转,又换了一种新的说辞:“哎,陛下有所不知。”钟逸唉声叹气,表情难看。
这幅模样,令康宁皇帝不禁起疑,继续问道:“爱卿有何苦衷?”
“微臣与陛下实话实说,其实第二本的初稿在前日傍晚刚刚完成,完成时臣便把初稿放置于书肆当中,等第二日天一亮便寻人印刷,但令臣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昨夜,发生了一个意外!”钟逸恨恨道:“不知哪里来得一伙人,深夜撬开书肆大门,进屋内破坏了个遍,几乎能砸的全都砸了,臣刚刚写好的初稿,也在这场灾祸中不幸......‘夭折’了。”
康宁帝皱着眉头,对钟逸的遭遇流露同情之色,同时也有些生气:“到底是何人做出此等龌龊之举!”
钟逸摇摇头:“臣暂时没查出来,也许......是眼红微臣生意的人罢了。”
......
康宁帝点点头:“有可能,不过手段太过卑劣,待找到真凶后,定要严惩!”
“是,臣记下了。”钟逸心里暗暗发笑。这次,他不仅要借刀杀人,还要让秦元化吃个哑巴亏!
两人寒暄片刻,钟逸答应第二本书发售时第一时间送到宫里几本,康宁帝也允诺,书肆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向他禀报。
至此,钟逸便告退出宫了......
翌日早朝,钟逸随陈达斌一同入宫,他正戴衣冠,一切以最高礼仪对待。宫门一开,钟逸跟在陈达斌身后,众大臣沉默着由午门而入,穿过前三道门,文武两班官员至此各分两列。
在午门上,有楼设立钟鼓,名为“五凤”由宦官掌管。依照规定,楼上敲第三通鼓,开二门,官军旗校先进入摆列还依仗。待鸣钟之后,列好队伍的文武官员分别由左,右掖门进入。
钟逸紧紧跟在陈达斌身后,他能够感受到此刻的紧张,怀中如小鹿乱撞,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虽然这不是他头一次上早朝,但他清楚这次早朝意义的非比寻常......
文武官员进入午门之后,钟逸便与陈达斌暂且分开。众大臣要在金水桥南按照品级站好队伍,钟逸品级自是末位,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已经逐渐平息下来。钟逸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神情忽然恍惚,他仿佛置身于另外的世界,感觉眼前的一切是多么不切实际。
是啊,钟逸来这个时代,不过短短几年,竟能从一位没有任何职位的入赘姑爷成为锦衣卫指挥使,踏上代表着权利巅峰的朝堂。
换做任何一人,都会有空虚之感,这一切似乎得来的都太容易......
但又并非轻而易举、唾手可得。钟逸身上的处处刀疤,午夜时分的次次噩梦,这些皆能代表着他的经历。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若非钟逸没有屡次遭遇生死之间的磨难,哪会有今日的成就。
一声鞭鸣,钟逸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跟着前面不知身份的男子,依照次序过桥,一路来到金銮殿丹陛之前。
踏上台阶,此时众官员的布置亦如方才,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两队相对而立,站在御道两旁,等待康宁帝的到来。
钟逸目光远至,康宁皇帝的皇位设在金銮殿廊内正中,他望着康宁帝的宝座,以金为材质,上雕刻形态各异的龙,奢华中带着唯吾独尊的威严,被称之为金台。
等片刻,礼乐起,皇帝御门安坐,此时再听鸣鞭一声,鸿胪寺唱“入班”!
文武左右两班各自走进御道,待各自落位之后,行一拜三叩头礼节。
只听群臣山呼:“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台上的康宁帝回应:“众爱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