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摘下墨镜,目光深邃,瞳孔皱缩,觉得眼皮子有些酸涩。
冰希站得笔直,看了看她。
今天之所以带她来这里,是因为昨晚上她俩的一个赌约。
说来这个赌约,也真的有些好笑,本来也大可不必,但是她还是想要开导刘艳,不想看到她再如此伤自己最亲的人的心。
“我经常听强叔提起你。”
刘艳探眸道:“说我不听话?”
还带着一个苦笑。
“相反,提起你,他都很开心,说女儿好,是贴心小棉袄,对任何人说都是如此。”
“我在工地上干了大半年,强叔待我很好,也经常跟我聊。”
“他二十七岁才有的你,如今你二十五岁,他就已经五十二岁了,人生一大半都过去了。”
“你好好看看他,背是不是比以前更坨了?头发是不是很多都开始泛白了?脸上的褶子是不是更深了?”
冰希一字一句说着,很是恳切,又带着不屑道:
“你已经二十五了,这个年龄,成家立业的人不在少数,可是你甘愿啃老,还啃得理直气壮。”
她戳着刘艳胸膛,逼得刘艳有些发慌,脚不自觉往后退。
“你父亲这个岁数,你再和别人比一比,别说他的钱了,长期这样劳累,你就祈求他以后身体健康吧,强叔,比同龄的人要苍老许多,原本养你长大,出了社会,该是你回报他们的时候,该是你替他们分担和养老的时候,可你不但不出去上班,反倒理直气壮。”
“刘艳,上次我们在奶茶店碰面,我问你,你父亲是不是刘强,你很不愿意承认,你对我撒了谎。”
“你一边很是嫌弃自己的出生、自己的父母,一边却当个蛀虫不断从他们身上汲取营养,你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我不知道你吸取到了什么东西。”
刘艳眼中带泪,声音哽咽:“对,我就是瞧不起他们,我的朋友一个个家境都比我好,就我父母,最没能耐。”
“别人都是开豪车创公司,他却在这个工地上做着最不光彩的工作,甘心当个最下等的人。”
她眼神带着狠劲,愤愤不平。
“你给我住嘴!”
冰希强忍住,没有再扇她一巴掌,手指关节都被她捏得一阵脆响。
“什么叫最下等的人?在我眼里,工作不分高低贵贱,能够赚到钱就是本事,你一分钱也没挣过,但是凭什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还信口雌黄。”
“强叔不是甘心,那是没有办法,即使这样,他一天也没闲下来过,无论刮风下雨,能做一天是一天。”
“就是你认为的最不光彩的父母,省吃俭用把最好的给你,可是你又是这么挥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