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前身子已经好转许多,怎么会突然吐血晕厥?”
承乾宫寝殿外,宋齐焦急地出声问道。祁政在他身边负手而立,英眉轻蹙,面色冷厉。
郑太医满头大汗,躬身答道“禀王爷。皇上的身子自太后去后便一直虚弱难振,又加之皇上一直忧心国事,难以安静休养,所以一直消耗着精神。”
“且……”郑太医顿了一顿,抬眸对上祁政审视的眼神,将身子弯得更低了些。“且皇上为了稳定朝局,用了些急补精气的丹丸……”
“此类丹丸可都是伤身之物。”宋齐闻言轻轻吸气。
郑太医忙跪了下来,对祁政道“王爷恕罪。皇上有命,臣不得不遵……”
“起来吧。”祁政扫了他一眼,淡淡出声道。祁谨的这些动作,他竟都不知道。
这段日子,他眼见着祁政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亲自重整朝纲,清理削藩遗孽。祁政原以为祁谨是走出了祁宋氏逝去的伤痛,亦或是为了压制自己,但现在看来,他更像是知晓此身余日无多,才强打精神,为了以后铺路。
几人又等了一会儿,便见江运兴带着殿内守着的一干宫人从门内走了出来出来,对祁政恭敬地道“王爷,皇上宣您进去。”
祁政颔首,推门走了进去。江运兴从后面关上门,守在门外。
宋齐见状,知晓祁谨是要私下与祁政说话,便仍安静地候在原地。
“江总管,皇上的身子……”
江运兴抬眸看了一眼宋齐,复而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宋齐这便明了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垂在天际的暮阳,轻轻叹气,而后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寝殿大门。
寝殿中,祁政一步一步走近床榻。床榻之上,年迈的帝王佝身正坐着,病容之中,仍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之气。
祁政走至床前跪下,问安之后便垂眸不语。
“郑太医都告诉你了?”祁谨稍带虚弱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寝殿之中。
祁政恭敬地低头,回道“父皇为了国本,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祁谨轻轻哼笑一声“正因国本,朕才要用那些东西。”他看着祁政,突然问起了方才正在商谈的赋税之事。
“削藩之地赋税调整征收该由谁主理?”
“宋齐长子,调任户部,命周侍郎罗侍郎协助。”
“罗侍郎可当用?”
“可用。”
“此人学识尚佳却精于奉承,如何当用?”
“不惑之年,急于升迁,便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