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枝蕊点点头,然后递上来一张纸说:“这是新任知府郭淳的资料,目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张巍接过这张纸看了起来。

    当看到‘曾任泰州府同知’这一行履历的时候,他忽然笑了笑,说:“因为没有什么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虽然心中有些不肯定,但是来自泰州的同知,这不能不让他想到泰山府君。

    一个泰州府的同知,跨越数万里,从大乾最东边来到大乾最西边任职,很难不联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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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八。新任知府终于上任了。张巍作为名义上的肃州府管辖地天门县是受到朝廷管理的,类似于计划单列市天门县的知县,还是要去拜见一番的。

    郭淳是一个典型的读书人,温文儒雅,孔武有力!头方脸圆,虎背熊腰。这种读书人,马下能治民,马上能治军。是所有读书人的楷模。

    在欢迎宴会上,郭淳端起一杯酒对着大家说道:“这是我老郭第一次到大西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切都在酒里面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一口将杯中酒喝完。这里的杯可不是那种小杯子,而是铜爵大杯。这郭淳的豪迈,一下就让这里的官员喜欢上了。

    大西北的男人,多侠勇豪迈之士!

    酒过三巡之后,气氛慢慢热烈起来。

    这个时候,郭淳忽然对张巍说:“张大人,我听闻你的天门县,棉花生意做得极好,甚至有西北小江南之称!这棉花棉布,都比得上江南的蚕丝丝绸了!”

    张巍听了,也只是笑了笑,说:“现在也比不上,规模还是太小了。据我所知,别的地方不谈,光是金华府,这一年的丝绸贸易就达到万万两白银,而上一年我们天门县棉花棉布总贸易量才不过五百万两白银。”

    其他的喝酒县令听见这话,都‘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酒洒出来都没有注意。

    他们都知道天门县棉花很赚钱,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赚钱!一年五百万两的贸易额,县衙光是收取商税,一年就有五万两!

    郭淳听见这话,也是愣了愣,他也了解过,上一年肃州府的总收入也不过一万一千两。饶是如此,这也是一等一的肥年!

    但是和天门县比起来,这价钱又差了太多!

    一时之间,郭淳心中也是‘卧槽,这么有钱?’这个想法。

    张巍淡淡的说:“这还只是上一年的情况,今年对外客商会更多,应该还会上升!”

    上一年来的外邦客人还太少,今年开春之后,定然会爆发性的上升。

    其他的知县听见这话,这杯中的酒一下就不香了。想他们一年苦哈哈的千余两白银,还经常入不敷出,心中就一阵发苦!

    吨吨吨吨吨,他们一口喝完了手中的苦酒。

    郭淳沉思了一下,忽然说道:“想我接受这肃州府,前任知府贪赃枉法,府库是空空如也,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府库当然空空如也,因为都拿钱去修建水利了。一个地方的税收,不完全是货币,还有大量的物资。这个世界还没有一条鞭法,货币其实主要是商税收入,而大头的田赋,其实都是实物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