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辞职,我不干了!”方闲又躺回地上打了个滚。“他们就是看我好说话好欺负,一个个都不想做谷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我做了这么多年也做够了,是时候退休养老出去玩了,就这么决定了!”
洛川刚想教训她,想了想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这些年来,她无数次看着这个看似孩子气没心没肺的谷主,为了处理谷内大小事宜,一次次挑灯夜战到后半夜。每次她去脆她,她都只是抬起略显疲惫的眸子:“串串你先去休息吧,我还一小会儿就好。”
好像从来没听她抱怨过苦和累,于是也以为她为谷里牺牲付出得理所应当。
方闲以为自己肯定要被洛川一顿暴揍加言语教训,结果一睁眼就看到头顶的洛川,正温情脉脉饱含歉疚地望着她。
方闲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试探问道:“串串你不反对?不教训我?”
洛川把她拉起来,替她拍拍刚刚打滚沾上的雪花,又给她理了理微乱的衣服,放缓了声音道:“不反对。走,我们辞职了出去玩吧。”
于是大名鼎鼎的药修谷谷主,在她大弟子兼道侣的支持下,卸任辞职,带着道侣度蜜月去了。
留下谷内几个原本醉心药理不问世事的老不休长老,面面相觑,望着彼此发量都不甚茂密的头顶犯愁。
虽说是两人出去游玩,却并不是漫无目的地瞎逛。洛川见方闲一路带着她往伏妖镇方向去后便明白,方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估计是想着要是能找到白毓和谢雨安,能帮上一把就帮一把吧。
洛川嘴角渐渐有了笑意,有能力有担当,愿意为过去犯下的错买单,果然是她爱的人呀。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谢雨安从鬼王与楚江王战斗夹缝里逃出来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直觉告诉他跑得越远越好。
而且,鬼王最后对他喊的那句话,他觉得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打算杀他,和那个幕后黑手一起做了个局,打算叫他给真正凶手背锅。
这真的是,人在镇上住,锅从天上来。
他没有一昧浪费妖力跑路,残留的妖力甚至不足以给左肩和背上的伤口覆上一层妖力保护膜,血一直在滴滴答答。
要是后续追捕他们的人带了鬼犬,一路循着他的血味都能找到他和白毓,他不能赌。
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谢雨安御网飞行到一处深山老林,停了下来,准备略作调息,恢复一点妖力,起码恢复到能给伤口表面覆一层膜,不再渗血的地步。
他刚坐在树底下开始盘腿调息,在腰间蹦跶了好久的乾坤囊就蹦了下来,鼓鼓囊囊扭来扭去好几下,然后大变活人,白毓滚到了地上。
白毓本来不知道如何自由进出乾坤囊的,谢雨安没教过他,每次都是谢雨安把他揣进去再掏出来。
可是方才谢雨安和鬼王纠缠之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传不到外界,顿时醍醐灌顶明白了一点:鬼王,很厉害很危险,危险到谢雨安都打不过,想用乾坤囊藏住他保他一命的地步。
白毓自觉不会像里的降智配角那样,在主角和人生死决斗的时候还心急火燎地上赶着添乱。所以方才谢雨安和鬼王交手时他一直没有试图从乾坤囊里出来,唯恐负了好兄弟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