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你儿子,为何他刚才那么怕你?”姜羡余反问,“方才大家都瞧见了,那孩子睁眼一见你就哭,也不要你抱,你真是孩子亲爹?”
人群里立刻响起嗡嗡地议论声:“不会是人贩子吧?”
“对啊!哪有不给孩子治病、开口就要药堂赔银子的亲爹?”
“胡说八道!”闹事男子气得涨红了脸,“那就是我儿子!哪家孩子病了不哭不闹?闹两下怎么就不是我儿子了?!”
姜羡余抱着胳膊冷眼瞧他:“你进城要查户籍吧?去谢家领棉衣也验户籍了吧?户籍上你有儿子么?”
闹事男子神色一变。
前两年村里修路,每户按人头出劳力或出银子。村长说小孩儿也受益,有户籍就得算人口,他就自作主张没给自家儿子上户籍。
这事儿让村长记了一笔,后来一直推脱不给他儿子上户籍。如今他家户籍上确实没他儿子的名儿。
“我、我儿子还没上户籍!但我们村的人都能作证,那就是我儿子!”
姜羡余却冷笑一声,没上户籍就好办了。
“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儿子从今往后和你没有瓜葛。”
闹事男子眼睛一亮,但很快压住惊喜的神色:“不成!最少……最少三十两!”
“八两。”
“二十两!不能再少了!”
“五两。”
“十两就十两!”
“五两。”姜羡余冷眼看向他,“我如今只愿意出这么多,你可以问问旁人。”
闹事男子扭头看向围观百姓。
“眼前这光景谁还买娃娃?遭了灾日子都过得紧巴巴,哪里养得起孩子?”
“就是!买个壮年奴才也不过五两银子,买个小娃娃不划算!”
“那娃娃还生着病呢,谁知道得花多少药钱。”
闹事男子一听,转头朝姜羡余伸出手:“五两就五两!”
他原本就打算讹药堂五两银子,这会儿五两银子到手,还能甩掉一个累赘,简直求之不得。就是今后少了一个来钱的法子……可来钱的法子总会有的,他安慰着自己。
姜羡余从钱袋里摸出五两银子,对他道:“你写个契书,今日把你家孩子卖给我,往后他姓甚名谁都与你没有瓜葛。”
闹事男子二话不说,请药堂的药童写了契书,拿了五两银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压根没问一句孩子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