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月,江湛的伤总算是完全康复。
明京城又入了冬,江湛将所有的文书又都搬进自己卧间东侧的书桌上。他早早地命人将地笼烧暖,用的都是上好的金丝碳,既暖和又没有一丝的烟火气。
阮轻轻照顾了江湛整月,见他好得快,自己终于能够像往日吃吃睡睡。
这日,是江湛继任家主之位后的第一次族宴,办得格外隆重。
所有江氏族人皆都聚在睦元堂,江婉琴例外的早早地到了族宴上。江湛与阮轻轻则是到了正时才入席。
只见江湛一身的玄色织金云锦暗纹衿袍,腰系玉制缂带,头戴紫金冠,面色清冷俊逸,更显矜贵非常。
阮轻轻则是穿着一身绯红的满绣蜀锦,外罩着一层带风毛的夹袄,发髻高高的挽起,插着金凤步摇,她甚少穿得这么正式。
只是今日为了配合江湛,阮轻轻勉为其难地穿上这身。
江湛入了睦元堂门口,在阮轻轻面前停住,转身看着她,伸出手心放到她的面前。
阮轻轻随即明白什么意思,脸色一红,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里。江湛的手很暖,但自己的手一路走来却很凉。她能感到,江湛在袖中仔细地暖着她。
进了门,族里所有的老少皆都起身,向江湛躬身施礼齐声道:“家主!”
江湛牵着阮轻轻走在正位上,淡淡的看着江家的满院老少,朗声道:“诸位不必多礼,都是家里人,随意些,入座吧。”
众人起身后却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家主说,随意些?”
“这江家什么时候可以随意?”
“看看家主年轻想的就是不一样。”
江湛到是未理会这些,他沉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满院的江家老少,将要是他用一生去守护,自然不能如从前那般严肃。
阮轻轻这些时日忙于照顾江湛,并未与江泠尹离走得近,如今在族宴上相见,自然多说些。
今日又叫江润江溶在同一桌,而江澜自从江远出事后自请带着李秋桐去了南方江家的一处分号去打理。
江家这一辈坐在一起,气氛照比往日的族宴喧闹了很多。没有了往日的拘谨,江婉琴看着倒也开心,总是笑声不断。
直到了深夜,族宴将散,阮轻轻在睦元堂门口与江泠尹离道别,三人似有许多话未说完,尹离握着阮轻轻的手道:“轻轻,改日我再去探你,我们再说话。”
阮轻轻因饮了些酒脸色嫣红,甚是好看,她笑道:“好啊,我等阿姐。”
尹离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湛,“小宁,天气冷,你刚刚伤愈,还是要多加小心。”
江湛只淡淡地回道:“谢过阿姐。”说着便拉了阮轻轻往檀园的方向走去。
阮轻轻正与江泠说着话,猛地被江湛一拉,有些不耐,“哎,别拉我,你等我嗷,那个手串过几日便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