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功么,自然是要赏的,有过么,诸位心里也都有数,不用我这老婆子多说。
你们当中,有江家十几年的掌柜,管事,学徒,甚至赐你们家姓,成为阁中长老。
多年来我江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但亦不是那任人摆布之人。我江家百年不倒,靠的就是公平二字。
她左手一挥,江泠便把手中的一摞文书按照姓名分发给族中各位长老。
众位长老打开手中文书,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婉琴冷眼看着众人的神色,一步一步拄着龙头拐杖,在堂中站定,冷道:“诸位可是要看仔细了,若是这其中有冤枉的,不公正的,不平的,可要当场提出,若得了罚,不去领,那也只能按着规矩办事。”
在这其中的长老中,有人坐卧不安起来。其中那江逸一辈,叫江选的,年过五旬,拿起手中的文书,怒道:“我不服,为何将我调去乡镇分号!!”
他本坐镇明京城的江家的最大的布匹仓库管事,因管理出色,并在雨季在众人反对之下,及时转移了在危房中的布料,为江家立了大功,免遭损失,为奖,便被赐予家姓入了长老。
此人刚进了江氏族中不满一年,是第一次参加江氏商会,族中其他长老见他冲动提出皆都为他捏把汗。
江婉琴走到江选面前,冷声道:“你叫江选?”
“正是小人。”江选起身施礼。
“你可知你为什么入的长老?”
“挽救布匹有功,使江家免遭损失。”
“好,好一个使江家免遭损失!”江婉琴突然对着众人一声高喝。
“去年七月入了集思阁,八月升了长老,九月便利用职位转偷天蚕丝三匹,十月将所出库货银以损耗为由私扣百两,十一月因出入库记录不明,致使五十匹丝绸无故消失。其他的,我便不再细说,长老倒是说说,你就是这么个免遭损失法么?”
江选未料,江婉琴将他所做之事已经知晓得清清楚楚,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所行那腌臜之事公之于众,他再无脸面,忙跪地求饶,可为时晚矣。
江婉琴怒道:“本想予你改过自新机会,可你不知反思竟敢在此质问辩驳?此等不能担责担事之人留着也是无用,来人,撵出去!”
江选哪敢再说一句,他本是江远所看中之人,为着能升长老,他受了江远指点,先把货物放到危房中,又执意转运货物立功,又做了那许多于江家有利的大小事,才轻升了长老。
就只为能够在这商会上,投得否票,为他留住家主之位。
如今看来,自己所做的每一件,竟都逃不过江婉琴之眼。
江婉琴站在堂中央,巡视众人,“还有谁?”
经过刚才一幕,还有谁敢在江家实际掌权人面前提出自己的疑义?那便是要将自己的丑行公之于众。
在江家的长老中,年老的皆知,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家主的眼睛,所有家主是指从前江逸在时是这样,江逸退隐后,对江婉琴也是如此。
即便暗中说了江家一个不字,也会传入家主的耳朵。如此,众人皆都不敢在江家随意贪腐,只是因为他们不知,和你合作的人,到底是你的朋友还是家主的暗线。
江婉琴道:“既然,再无人提,那我们可要再来做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