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水!”许绿竹突然脱口而出。不可否认,自成亲以来她一直有些刻意回避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冒然说出的三个字,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看过来。许绿竹顶着众人的目光,突然不想抬头,也莫名有些想哭。啾啾用自己圆润的肚子在她的脸上蹭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急得啾啾乱叫。
许绿竹心里明白现在并不是该矫情的时候。但今天看见轻而易举将她至于死地的曾柳被沈静水轻易捉住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沈静水的差距,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众人都被她这副模样弄的一头雾水,唯有沈静水沉静地思考了半晌,看向墙角斜斜生长的几根翠竹,轻声问道,“浦文,这竹子我能否坎一根。”
二狗子连忙回答,“使得,使得,他们长在这还挺碍事的。”
沈静水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在诸位惊叹的目光中,行云流水般将一根竹子削成棍状。
“可否借夫人的短刃一用?”沈静水的声音听在许绿竹的耳朵里依然无比柔和。她现在心情低落,完全无法思考地依言递出别在腰上的短刃。
沈静水手法极快地在竹子的两端和中间部位刻上了各种密密麻麻的符咒,甚至还雕了写装饰的花纹。
六叔看他一言不发刻了三刻钟,心里发急,又不敢出声询问,脸都快憋紫了。
许绿竹自己也不清楚他所谓何事,又不想光明正大地看,只能悄悄又眼睛瞄他。突然,那根翠绿的竹棍被猝不及防递到她面前。
许绿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勉强抬起头来,就看见沈静水正对着自己微笑。
“此番前去还需要仰仗夫人。”不通人情世故的沈静水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突然开窍了一般,明白了她的想法。
“这竹棍之上刻了道家的符文,夫人试试可使得惯。”沈静水解释道。
“你这妹夫倒是真没看出来。”凌大人凑到阳元白耳边,一语双关。
老实人阳元白却根本没听出来,甚至还对自家妹夫的行为感到十分高兴,“这叫真人不露相。”
凌大人突然觉得这个最听话的下属也有些难以沟通,嘴巴都要气歪了。
许绿竹却僵硬在原地,木讷地伸手接过竹棍感受着里面汹涌而过的暖流。
“笑话,我从小舞刀弄枪,区区棍法不在话下!”许绿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颤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了。
“啾啾!”啾啾开心地用喙轻轻啄了沈静水两口。
“六叔,走!我们去会会闹得你家无宁日的曲照姑娘。”许绿竹压在心头的阴霾突然散了开,那些不悦的情绪被全部压了下去。
六叔自然乐意,连忙领着他们上了自己的马车。
为了避免尴尬,六叔干脆坐在马车外车夫的旁边,将室内的空间留给了这对夫妻。
“临时取材,你先凑合用用。等到了黑水,我再帮你寻一件更趁手的。”沈静水凑到许绿竹耳边说道,微弱的气息喷到她的耳垂上,有些痒。
“不要!我喜欢这个!”许绿竹看着手里的“绿竹”,撇撇嘴说道“我可不会把这个丢了。”
沈静水自觉失言,又对许绿竹的名字多了些好奇,“樾城多松柏,夫人为何名为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