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极其认真地说道“沈先生留下来帮我,其他的人先出去吧。放心吧,我可是我师傅的真传弟子。”
“我也可以的!”俞奉不愿走。
“俞奉。”阳元白轻声训斥了一句,“这里交给二狗子,我们先出去。我要上书凌大人禀明此事,还得你替我跑一趟。今夜拜石会有大事发生,城中守卫大概会松懈一些,是个不错的机会。”
俞奉向来尊敬这位主子,垂头丧气地跟他们出去了。
“沈先生,他的衣服被血糊在伤口上了,去的时候恐怕会有点疼,你先把一钱‘展欢’磨碎了和水给他服下去。”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二狗子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轻声叹了口气,“我先去准备止血的药泥,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能被折磨成这样呢。”
“他现在这样可用得展欢?”沈静水捏着展欢,想起先前的传闻,问道。
“可用得,只要适量就没关系,一般用来阵痛。展欢的药性是比较温和的,虽然用量大会让人看着像是没了呼吸,但对人体却没有半分伤害。”二狗子嘴上解释着,手里的动作却不停。
“这药的效果竟然如此奇特。”沈静水这才将展欢放进研钵内。
“是的,听我师傅说这是他年轻时机缘巧合得到的。”
沈静水手下一顿,“那还有旁人知晓吗?”
“自然,由于前些年求药的人太多,师傅的草药又有限,便干脆将展欢送与那些求药的人,让他们自己培育去了。”二狗子的语气十分自豪。
沈静水了然的点点头,按照他说的将展欢磨成了粉,又用热水制成汤剂。
“我来喂吧。”二狗子见他准备得挺快,放下正在做的药泥,用手在衣服上摸了一把。他心里有点担心沈静水是否会干这种事。
“无妨,你继续准备药泥,这边交给我。”沈静水知晓他的想法,端了药碗往床边去。
二狗子见他喂药的动作十分熟练,也没多想,继续忙自己手上的东西了,“沈先生,等那碗药喂完后,便将案上的香点燃。”
“一炷香后,展欢的药性完全发挥了,我们才能替嵇公子处理伤口。”
沈静水一一照做。
待案上的线香烧尽,嵇庆脸上原本还有些痛苦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下去,看着就像睡着了一般。沈静水暗道,果真药同其名,不如临走时要些回樾城去。
“好了,现在可以了。”二狗子抱着一坛黑乎乎的药泥过来。
俩人配合着替嵇庆换掉染血的衣物,又将他的伤口裹好。等灌了两碗汤剂下去后,他惨白的脸色才渐渐好转起来。
“嵇公子已近没有大碍了。”二狗子推开门才发现天色渐亮,俩人不知不觉忙活了一夜,堂前阳元白和许绿竹也等了一夜。
阳元白闻言要起身,却被许绿竹按了下来。
“小白哥,刚刚才给你处理好,小心伤口又崩了。”她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连忙制止,“俞奉这小子憋了一夜了,你就别去看他哭了。”
“还没好好和你介绍这个。”她一把将沈静水拽到面前来。
“正是,我也并未好好谢过沈少爷昨晚仗义相助。”阳元白坐在榻上对他做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