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机,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丝丝入骨,颇有一丝什么都依你宠溺的意味来,阮思歌突然耳热了下,转而又听到他那句话,温声反问道:“为什么会觉得烦?”
“洗澡啊,遛狗。”
夏倦书忍不住畅想了下,“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跟啊斑的崽崽们打架。”
这些不都是你这个主人要做的事情吗?
阮思歌心里纳闷,她刚想反问,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娄晓蓉喊了声她名字。
“我先挂了,明天再来喂啊斑。”
说完不等夏倦书回答,急忙挂了电话。
夏倦书再去看,视频已经挂掉。
他放下手机,输入密码再次打开电脑,重新端详起汤路发来的报表。
非盈利性质的基金会多是收社会捐赠为主,进账简单,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政府性质基金会,每年大额进账多是由自己出资,或者一些圈内的大佬捐赠几笔,前些年郭广平也曾捐赠过,另有零散几笔是受过资助的学生回来反哺。
其中划出了10%的捐赠资金为基金的管理支出,就连汤路自己的工资也不过是江礼市上市公司管理层的薪水。
捐赠明细都清晰可见。
甚至连这个学生学了什么乐器,考到几级都非常详细。
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处的报表,可总感觉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被自己忽略掉了。
夏倦书又翻出过去几年汤路发来的每一封附件报表,全部统归到了一起,熬了几个小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每年年初的进账——都只有纯捐赠进账,全然忽略掉了去年的盈余。
他所捐赠的,对于那些需要这笔钱的学生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因为是长期资助,除却过去固定接受资助的,每年还都会增加不少学生,夏倦书想当然认为每年不会有什么盈余剩下来,而汤路正是从这个盈余动了心思。
每次只给他发单单一个季度的,单看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每年都去掉上一年的盈余,给出来的相当于一个崭新的账单。
光他整理出来的这五年间,足足吞下了约七位数的捐赠款。
陶彦茗去世突然,夏白鹭也只是知道有这个基金会存在,又觉得汤路是多年好友,肯定不会坑他们孤儿寡母的,前期也没怎么管,想着做好事一桩,每年都打过去一笔款。
甚至那几年连个明细都没有,夏白鹭去世后夏倦书接任,这才督促汤路每季度记得把报表发给自己一份。
但完全没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
从陶彦茗去世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想着从这个富埒陶白的家捞出点什么,明面上的挡住了,而汤路则是在暗处吸血。
夏倦书咬紧牙根,眼睛死盯着那个数字,手上鼠标被他狂按一通,胸腔满是怒火,半晌才平复下来,给汤路回了个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