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没有遮蔽的官道,眼见那些埋伏山林之中
的山匪不敢出山再追,众人都不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燕虞又道:“不可太过松懈。”
方才零散冲出的诸卫这才又慢慢自发排出阵型前行。
燕虞终于能同怀中的姑娘说一句话:“可有哪里受伤?”
宋灯抬眼看他,他脸上还有血呢,可看向她的眼神却是那么小心翼翼。
很奇妙,上一刻,他还是个佛挡杀佛的杀神,眉眼锋利无情得像刀一样,下一刻,那些漠然与残忍都从他身上褪去,只剩下满心的担忧。
他既担忧没有保护好她,又担忧方才那一番鲜血淋漓会让她怕他。
宋灯经了这么一番惊心动魄,早已说不出话来。她其实并不是胆大的姑娘,只是许多时候事到临头只能依靠自己,于是不得不逼着自己胆大起来。
现在,她可以害怕了。
她冲燕虞摇摇头,然后又重新埋回他怀中,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于是燕虞明白了,她还在害怕,但她并不害怕他。
心一下便软了下来。
身后的甲卫们见此纷纷低下头,一个个装出视若无睹的模样。刚刚历了那么一场生死之战,如今不过情之所至罢了,又何须他们来嚼口舌呢。
燕虞摸了摸她的头,像是笨拙的安慰。
燕虞听见回城的方向传来马蹄声,心中微微叹口气,好时光总是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