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稀道:“他们都被我轰走睡觉去了,这里没别人,摘了它休息会儿吧,总戴着多难受啊!”

    她说完,蹑手蹑脚出去,从外间端进来一个小碗。碗上还冒着热气。

    白江秋双手拄着床,想要坐起来,无奈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曲星稀坐下,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笑道:“这是康三爷的关东老参熬的鸡汤,虽然没有我的雪莲好,也滋补得很呢!哎呀你就躺着吧!不用不好意思,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已经灌了你好多了。不仅有这个,还灌了你不少苦药呢。”

    她说着,舀了一小勺参汤,轻轻吹了吹,睨着他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多讲究,真是古板到家了。”

    说完,她便倾过身子,将勺子靠在他唇边,微笑道:“喝吧。”

    白江秋嘴唇抿了抿,很是勉强地张开口喝了下去。

    看得出来他紧张得很,下颌线紧紧绷着。

    就算在这样的时候,看到他这个样子,曲星稀还是感觉很好笑。她装作没注意,慢悠悠舀了汤,吹着慢慢喂他喝。

    算上在雪顶山的时候,她这样喂他喝药喝水不知多少次了。只是好像还没有赶上他清醒的时候。

    “哎,冰块儿啊,你这个病,你姐姐的确把江湖上的名医都请到了么?”曲星稀轻轻吹着汤,转移他注意力的同时,也开始问正事。

    白江秋嗯了一声。

    曲星稀停住了手,“那你知不知道,梦州城北山中,就隐居着一位神医呢?”

    白江秋看了看她,垂下眼睫。

    “盛子铭。”

    曲星稀双眼顿时瞪得老大,“啊?你竟然连他的名字都知道?”

    她顿了顿,失望地低下头去,“看起来他一定已经给你诊过病了……我就说嘛,你姐姐遍寻天下名医,这个神医就在梦州城北山,怎么会找不到……”

    完了,最后一线希望也没有了。看起来白江秋的命运当真早已注定,他这个病,没有人能治好,他也只有早夭这一条路了。

    二十五岁,还是最多二十五岁。他练了江海诀,也许,连这五年,他也活不过……

    曲星稀忽然感觉失望至极。这一次,她真的感觉到了人与命运抗争无力感。

    白江秋忽然道:“我并未见过他。”

    “嗯?”曲星稀蓦然抬头,瞪着眼睛盯着白江秋。

    “哎呀冰块儿!你这个人,话这么少,说句话怎么还喘这么长的气呢?什么你没有见过他,难道说,他没有给你诊过病?”曲星稀将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放,气不打一处来。

    白江秋闭上眼睛,好像是虚弱得很,喘了一口气。

    “我姐说,他是不可能给我诊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