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海愤然离开，徐灿阳等他走远，轻轻拉了拉高渡的袖子。
“高院长也是担心你，调查的事算我一个，你看再找谁比较合适，也能凑两个。”
“不用听他的，”高渡转身往楼道口走去，徐灿阳紧跟而上，“配合上面调查的指令不能违背，我跟着去也怎么样不了。”
徐灿阳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他伸手掏兜，来电显示杨波。
母亲一般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比徐云明的问候还少，徐灿阳盯着闪烁的来电提示愣神，高渡凑过去看了一眼。
“阿姨找你，怎么不接？”
徐灿阳不回答，接通了电话。
“妈。”
“说话方便吗？”
徐灿阳用余光瞟了高渡一眼，“只有我和老师。”
“北城增至1499例的消息，你们知道了吗？”
徐灿阳惊愕，“早上不是说六百多……这是什么时候的数据？”
“半小时前，北城现在已经失控了。”
天很阴，上午七点的太阳躲在角落不出来，闷冷的空气更凉了。窗户开着小缝，风从里面挤进来，扑在徐灿阳拿着电话的手上。
高渡很快拨通季思远的号码，可那边无人接听。
徐灿阳艰难开口，“我爸应该不让外传这件事的，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听筒那边静谧半晌，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军靴和行囊摩擦衣料的旋律如此熟悉，高昂的口号和请令声顺势灌进徐灿阳的耳朵。
【三队已整装待发，是否确认支援，请您指示！】
【确认支援。】
【是！】
徐灿阳觉得自己被砌进了水泥墙，成桶的混凝土浇筑在自己身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没过自己的口鼻，不留一丝呼吸的余地。
“你爸确实不让说，但他也没想到这次首批支援的防暴队是我这支，凡是让我出动的事一定迫在眉睫。妈妈不能过去找你了，西城还算安全，但在医院要小心再小心，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高渡，等我回来。”
“妈！……喂？喂？！”
手机那头响起机械的忙音，杨波已经切断通话了。高渡看着徐灿阳的手机从亮屏到息屏，最后映出徐灿阳毫无血色的脸。
飞驰而来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徐灿阳回头，看见一身军装的庄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