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述知道,先生和云姨就是例外。
“需要我给找房子吗?”
“哼,我在城里住,打马游街、纵情人间时,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用得着你给我找房子?”
空山先生傲娇地看了看徐述,他再怎么脱离俗世,也不可能这点事也办不好。
徐述没再说话,只笑了笑,先生的性子哪里需要别人担心呢。
“宋宜年和你怎么了,最近京里一切都好吧?”
空山先生正了正脸色,他虽然一直在琅园,但外面的事情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的生活看似脱俗,可是从根上讲这份脱俗就是假的。
“没什么,观念不合而已,朝中能有什么事,您别操这些心。”
徐述一边说,一边捡棋子。
这些温润的棋子是用上好的玉石打磨的,每一粒都价值不菲,抵得上寻常人家好久的生活,应该也是先生这里最值钱的东西。
“你当我傻啊,从前还以为他是个厚道人,不想竟然也是个黑心肝的。你只是中了状元,且都有了妻室,他竟然还想着把女儿塞给你,塞不成还打发给皇子做妾……”
他一通念叨,与事实真相有所出入,但徐述也懒得细叙了,反正也无所谓了。
不过他也好奇,状元又不是一个稀罕物,凭宋家的渊源,认识的状元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宋宜年难道不知道吗,状元也不一定就有大出息,起初怎么会暗自默许女儿做这么不着调的事。
但不管宋宜年作何想法,都无关紧要了,这丝好奇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空山先生又牛饮了一盏茶,想降一降越来越重的热气,天气真的越来越燥了。
可他瞧了瞧对面的人,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宋宜年的父亲在夏至之前从杭州匆匆赶来了京城,朝臣们没有料错,他一来皇帝就召见了他。
谁都不知道这两人在水榭中说了些什么,只是宋老大人从宫里出来没两天,皇帝身边的内侍就亲自到宋府给宋书蓉的嫁妆添了两柄玉如意。
尽管荣王和高贵妃还没有复宠,可是宫里宫外对这桩婚事好像又都有了新的考量,甚至有些人对储位也有了新的想法。
上朝下朝时,同宋宜年打招呼的人明显变多了。但他本人看上去还是云淡风轻的,别人同他打招呼,他也就得体地笑一笑,应一应,别的话什么也不提。
这一日大朝会刚散,徐述站在大殿最外围正预备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
周围也有同僚听见了,忙叫住他,他定下脚步,眼睛逡巡了一遍,只看见宋宜年脚步极快地向自己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笑。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了过来,毕竟宋宜年是这几天的风云人物。
“景行,我们好久没说过话了,今日可有片刻闲暇?”
宋宜年脸上还是带着笑,只是不是往日那种亲近的温和的,而是有几分疏离和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