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什么会觉得凶手是蓝星人？”
两人视线几乎同时落在那一小块碎裂的玻璃上。
很明显，简余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帝国的玻璃已经算得上某种透明的金属，除非特有的工具，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刀枪不入。
“因为血迹。”简余眼皮颤动几下，最终停在躺着的尸体上。
她心尖跟着指尖一起颤抖，在开口的瞬间嗓子也紧绷起来:“死者的表情更像是惊讶而不是慌张，从尸体倒地的姿势来说，他是直面窗外的。”
“空中大厦戒备森严，如果是我想杀他，绝对不会来这里动手。”
周围随处可见的血迹让简余心跳加快，她指尖掐入手心，极力克制却依然不受控制道:“我会先观察他，再用最锐利的飞行器将他一击必杀。”
“中心城是帝国在蓝星的象征，空中大厦是中心城的象征，若为了一己私欲肯定会找更隐秘的地方。”
她走到尸体面前蹲下，胸口隔着衣服微微起伏:“如果我选择这种地方，唯一可能的目的，就是向帝国示威，我不知道丘先生犯过什么错，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帝国人。”
“在蓝星某些人眼中，帝国是罪恶的。”简余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李长官，帝国并不仁慈。”
她说话的同时，指尖一点一点拽着袖口收紧。
光影将李肃本就锋利的脸衬托得更为冷厉。
他的眼神依然冷漠，从里面看不出否认，也看不出赞同。
就像高高在上的审视，或者说，他并不在意帝国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仁慈。
这种沉默持续了将近十秒，紧接着，他曲起右臂将手按在了腰间。
简余不会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动作。
她目不转睛盯着那只手，在极端的压迫下将脚尖朝后挪了一公分:“李长官——”
“这里是中心城。”
这句话落入耳里的同时，黑洞洞的枪口也从上而下对准她额间。
简余清晰的听到枪上膛的响动，也无比清楚的注意到扣着扳机的粗粝食指。
她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闻到近在咫尺的硝烟味道。
随着李肃的靠近，那股并不刺鼻的微小气味呛得她头皮发麻。
“你天生对这类案件有敏锐的直觉，并且对帝国心怀恨意，我认为你可以协助调查局。”他视线落在简余太阳穴：“所以我才将你放出看守所。”
李肃将枪口往下压了些，面无表情道：“协助调查局找出凶手后，我会撤销对你的看守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