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元顾不上理他，兴致勃勃地从冉贺璃身上搜出一把匕首，笨手笨脚就开始撬蚌壳，折腾了一头汗总算是打开了珠蚌。
可惜直到把蚌肉戳成了肉馅，也只找到几颗歪瓜裂枣米粒大的小珠子，别说夜明珠了，连颗像样的海珠都没有。
桂元苦了脸，冉贺璃反倒乐了。
他翻身起来悠悠地说：“等下次我出海，给你弄些好的，穿串大链子！以后别什么东西都收。”
桂元斜他一眼，扬手将死透透的珠蚌扔回了海里。
就着沙子擦了两把手，桂元看着月光下波浪翻滚的海面，企图找回点儿当老师的尊严，她清清嗓子道：“那为师问你，假如你从这海上出发，向着一个方向一直走，最终会到哪里？”
冉贺璃不假思索地说：“向南一直走，自然是到了南海诸国。”
“非也。”桂元语气高深莫测，“再往前，一直一直走。”
冉贺璃思考了一会儿，说：“更南处想来也有别的岛屿国度，再远我就不知道了。”
桂元揉揉他的头顶，得意地说：“那为师告诉你吧！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终有一日你还会回到这里。”
“这怎么可能？”冉贺璃是真的惊讶了，“再远总有边界，如何能回来？”
“因为地球是圆的啊，你个笨蛋！”桂元忍不住赏了他一个脑瓜崩。
冉贺璃似懂非懂，喃喃道：“都说天圆地方，地怎会是圆的……”
桂元看着有些懵懂的冉贺璃，难得找回了当初“为人师表”作威作福的感觉，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我说是圆的就是圆的！不信？你以后试试！”
冉贺璃定定看着笑疯了的桂元，也笑起来，他忍不住抬手抚了抚桂元鬓边散落的发丝，温声道：“你说能回来，那就能回来。”
……
自打桂元生辰那日之后，冉贺璃变的更忙了。
京城那边时不时有各种难辨真假的消息传来，整个东海郡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东莱遗民们心照不宣地做着准备，连海风都似乎透着肃杀的气味。
这样全民皆兵的状态下，只有桂元成日游手好闲逍遥自在，晃晃悠悠两年过去，身高一寸没多，体重倒是长势喜人，尤其是“胸肌”发育良好，搞得桂元成日含着胸，仿佛一个珠圆玉润又佝偻蹒跚的小老头儿……
转眼又到了中秋，有了以往的经验，桂元也不傻等，让人给冉贺璃捎了句话便自己出门玩去了。
在城里逛了大半日，下午桂元便揣着盒糕点去了小鱼家蹭饭。
小鱼今年十四岁，也是大姑娘了，这两年个子蹿了不少，肤色也白净许多，模样很是娇俏。
桂元刚进渔村，小姑娘便飞奔过来揽着自己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许是郡守府里没人跟自己讲话闷得厉害，桂元也不觉得小鱼聒噪，听得津津有味嘴角含笑，温文尔雅的模样惹得少女羞红了脸，嘴上打起磕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