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很快看到了他,朝他走来,神情是少见的严肃。
“她在那儿。”关山言语冷静。
可是宋景明的心脏却因有忧惧作泵,而狂跳不止。
他见过病房里无数的血色和冰冷,此刻却不敢去轻轻地掀一掀那层薄薄的蓝色隔帘。
他只盯着关山的脸,急切地想要先在他脸上找到一点可以让他安心的信号。
可是关山不解心焦,只拍了拍他的后背,就抬手果决残忍地替他消除了遮挡。
蓝色帘动,那只叫做惊惧的怪物好像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咙,强撑着他的双眼。
他说不出话,却不敢错眼。
入眼是一片的白色,满头满脚缠满了绷带的女子在同样雪白的病床上闭着眼,安安静静,呼吸浅浅……
只是那张脸,也一样苍白得几乎要和绷带融为一体。
急诊室内,嘈嘈杂杂,只有这一个角落,犹自静谧。
宋景明那颗一路高悬的心,落下了一半。
还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鲜血淋漓。
“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滚了几周,身上应该有不少淤青。头部受了撞击,中度脑震荡,流了不少血,已经处理过了。最要紧的是这只腿,骨裂加扭伤,得养一段时间了。”关山知道此刻宋景明最需要听什么,因此一一细讲。
宋景明没有放过关山嘴里的任何一个字眼。
万幸,这已经万幸,都不是太严重的情况。
他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养伤不怕的,他可以陪她。
只是她为什么还闭着眼?中度脑震荡的话,昏迷半个小时之内就能清醒。
送关山的第一通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不对!情况还不止这些。
宋景明目光锐利,看向关山。
关山怎么会不晓得师兄的意思呢?他叹了一口气,才说:“最后还有一点,疲劳过度。师兄,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她现在睡着,醒不过来。”
关山离开,隔帘被重新拉上。
小小的空间里,只有宋景明和正睡着的陈盼之。
宋景明保持着暖输液管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流连在陈盼之的脸上,一移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