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上钦设下的结界被毁了,伍垣又急又恼,要不是看在她是上钦的客人,他的弯刀早就收不住了。
伍垣手紧握住弯刀柄,疾步冲过来,咬紧腮帮子,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你这是在干什么?”伍垣眼神更冷了。
魏玲珑牙齿打颤,心虚地缩起脖子,她虽不是故意的,但做了错事。
“这是上钦专门设下的结界,为的就是怕动物误食中毒。”相思子树是有毒的,相思子外表红艳,瞧着好看,却不能食用。
瞧见魏玲珑耷着脑袋,全身冷得发抖,伍垣忽觉得他语气过重了,也不能全怪她,是他没有和她说清楚。
事已至此,多说也于事无补。
正想着给她弄个火盆暖身驱寒,身后就传来了庾东溟的声音。
“伍垣,将南间里的十二单拿出来。”
伍垣一听,眼瞬间瞪大,楞了半天才应声。
十二单,是东瀛女子的常服。
他跟在上钦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上钦对这件十二单视若珍宝,如今却要他将这件常服拿出来?
伍垣将魏玲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没瞧出来她有何不同?
可上钦说的话,他都会照做。
魏玲珑瞧见站在台阶上的庾东溟,全身冷得发颤,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庾相师。”
庾东溟轻捏紧了腰间的蝙蝠扇,朝她走过去,瞧她冷得全身发抖,眸里满是心疼。
“庾相师,我将你的结界毁了,”魏玲珑笑意渐敛,端正身姿,“你怪我吧。”
“我设结界,就是为了怕有些动物贪食,”庾东溟折下一枝相思子,“相思子有毒,相思豆却寄托了相思。”话落,狩衣衣袖一挥,睡莲池里的水凝成一颗颗雨珠子,接连有序地将相思子团团裹住。
只听闻庾相师术法了得,可她从未亲眼见过。
“庾相师,你,什么术法都会吗?”
“阴阳师品阶不同,习得术法也不同。”他修得上钦品阶,习得水系术法。
“姑娘家,不能受凉了,”庾东溟目光掠过她系发的发带,“穿着湿鞋足袜,容易招寒气,先去换身衣服吧。”
“嗯。”魏玲珑点了点头。
伍垣听上钦的吩咐,将十二单的裳和唐衣拿掉,备了蓝色单与月白色小袿,怕魏玲珑穿不习惯,将草履鞋换成了凨国的攒珠绣鞋。
魏玲珑抱着衣服,站在庾东溟的内屋发愣,内屋摆设与里堂大同小异,要说有哪里不同,不过是内屋多了盏绢雁足灯,与一摆放在花几上的石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