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元黎几乎顾不上洁癖发作,便豁然睁开眼,想看看究竟哪里来的小贼,竟如此胆大包天。

    他内力深厚,不比寻常人,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稍稍视物。

    元黎睁开眼时,凤目里沉满锐利杀气。

    然而等看清浴桶另一头,正美滋滋泡在水里的少年身影,元黎一下愣住。

    怎么会是这个小东西?

    这小东西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他房间作甚?

    元黎神色诧异兼古怪。

    云泱浑然不觉。少年半夜被燥醒,现在起床气正重,一入水舒服了,困意袭来,便索性靠着浴桶边缘睡了过去。

    绸质寝袍沾了水,紧贴在少年肌肤上,宛若蝉翼,透出下面一片玉白雪色。

    元黎眼睛如被火烫,清晰的感觉到,体内那股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热息如浇了火油般,以更加凶猛的态势反扑回来。

    意识到什么,元黎喉结滚了滚,错开视线,重新闭上眼,调动内力,与体内热流抗争。

    大颗大颗的热汗,顺着他额面鬓角流下,滴入浴汤中。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任元黎如何压制,那股热浪非但没有消解的趋势,反而发狂的猛兽一般,沿着经脉左突右进,在体内乱撞起来。

    元黎闷哼一声。

    整个人如被架在火上灼烧。

    过去一年多以来,他从未遭遇过这等棘手的情况,何况眼下还当着这小东西的面。

    万一待会儿这小东西醒了,看到他这副样子,该如何想。

    更令元黎感到焦躁的是,随着他调动的内力越来越多,他的五感六识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程度。

    譬如,他能清晰的嗅到少年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混着香草的奶香味儿,虽然只是极淡一缕,于他而言,却无疑是足以点燃周身血液的那一束火星。

    谁让他,偏偏对奶香敏感。

    而今夜在猎苑,他恰好给那小东西端了碗牛奶制成的奶茶。

    再譬如,他脑中萦绕不去的,全是少年绸袍浸了水,紧贴在肌肤上的朦胧质感,水草一样,紧紧敷着他的心。

    他自诩理智。

    然而面对潮期折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这令他前所未有的厌恶自己。

    一年前,他已经犯过一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