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还是不语,不语就是默认。
卫庄怒气突起,又被强行压下,“无名跟着我吧,跟着你回墨家我不放心。”
盖聂情绪一起一落,欲言又止,“也好,他……新丧了亲人,情绪不太稳定,你,多包容。”
卫庄道:“不用你来教我。”
盖聂沉默。
卫庄道:“走吧。”
盖聂点头,但两人一时都没有动。
卫庄道:“你刚才问,你需要做些什么,不妨换个问法,假设无名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愿意为他做些什么?你能为他做到何种程度?”
盖聂答得毫不犹豫,“我能做的一切。”
卫庄勾起嘴角,“哦?算是不错的待遇了,我替他谢谢你的好心。”
盖聂侧头看向他随风飞扬的白发,与笑意停止于面容、丝毫未到达冰冷眼底的冷漠面容,“小庄,我说过的话向来是算数的,不管你我是怎样的身份,不管你我处于何种境地,不管你对我的愤懑有多深,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卫庄一脸讥嘲,“哦?你是指在你我决斗前夕逃逸?还是……”
盖聂打断他,语气平静而坚定,“我说过,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
卫庄瞬间闭上嘴,脸上瞬间笼罩起千年不化的坚冰。
盖聂道:“我可以为无名做所有事,是因为他是你我的骨肉,而你,是这世上唯一的我曾经最为亲近的人,我对你的承诺不论道义,只论心意。”
卫庄冷哼一声,“要说情话,你可找错了人,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留在墨家,不就是因为那个叫做端木蓉的女人?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他到底是冲动了,盖聂的话触及了他心底的痛处,反讥顺口而出,话说到一半才猛然反应,盖聂说的是“曾经”,何其可笑,他又一次的,被盖聂一句话推入深渊,而那个罪魁祸首却一脸平静的等着看他的笑话。
卫庄一甩袍袖,“够了,你我的谈话到此为止。”
他快步下山,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盖聂跟上他之前,念出尚未来得及说出的后半句话,“特权只因你而设,只是你,从未用过。”
张良信奉君子远庖厨,就算饿的饥肠辘辘,也绝对不自己动手,而无名,显然也没什么天赋,两人猎到了一只山鸡,火堆旁一地鸡毛,被架上火堆烤的山鸡还在扯着嗓子哀嚎。
盖聂看的十分无奈,内脏都没掏,鸡毛有一部分直接被烤焦在鸡身上,这山鸡就算烤熟了,真的能吃吗?
张良笑眯眯道:“看来两位相谈甚欢,兴尽归来,或许愿意为朋友解惑一二,所谓你们二人血脉相连的孩子是什么意思?应该不是我理解的意思?”
卫庄在火堆旁坐下,盯着被他气息瞬间压制的缩成一团的小可怜无名,“子房,你越来越八卦了,这是小圣贤庄的传统吗?”
张良不疾不徐,“好奇心人皆有之,良也不过一俗人,卫庄兄不会冷酷无情到告诉良一半的真相,让良寝食难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