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烟又一次眼框微热,窝进初涵的怀中。
一夜闹着初涵缠问些母族之事,三更天等初涵睡着了才轻轻下床,披上件衣裳回了澜烟阁。
琥珀打发了几个人睡下,自已守在楼下画堂中。
慕轻烟悄悄进门,一眼就看见歪在桌上的琥珀。
“琥珀,起来回房去睡!”
琥珀闭着眼睛抬起头,缓缓的睁开见是小姐回来了,立即起身,“小姐,你怎地才回来?天冷,快些上楼别冻着了!”也不等慕轻烟反应过来,扯着她往楼上就拉。
“琥珀!唉,琥珀你停一下!”慕轻烟挣开手,“三更了,把我的包袱拿来。”
琥珀怔了一下,随后越过慕轻烟‘噔噔噔’往楼上跑去。
慕轻烟提着裙摆不紧不慢的跟着上了楼。
换下了一身华美衣裳,把套黑不溜秋的夜行衣穿戴整齐,又易了容,拿块黑巾遮了面。一伸手从衣柜暗格里摸出一个锦盒,打开盒子,把里边的血珀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又放进去,连同盒子里的那本册子一同扔进了包袱中。回转身看向琥珀,“我自今日起要出趟远门,不论谁问起来皆说卧病在床不见外客。必要时用我教会你的方法,把玲珑化了妆扔在床上假装我!危机时莫惊慌,自有人会来相助。”
琥珀双目含泪,依依不舍。
慕轻烟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抱了抱她,“放心!”
接过琥珀手上的包袱,从床内墙上摘下啸云剑,头也不回的下楼往外就走。
琥珀泪水顺着脸颊纷坠,喃喃的喊了声,“小姐保重!”
水月山庄本就建在近南门处,不消两刻便出了城,施展开天外飞仙,一阵风般刮向莫愁湖。
状元亭外,三九牵着两匹马静静的看着京城方向,远处的一个移动的黑点慢慢变大,隔着近百米距离时已经瞧清楚是自家少主来了。
慕轻烟收了轻功,落于三九眼前。
“少主!”三九把一条缰绳交到慕轻烟手上。
慕轻烟飞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腹,“走了!”
三九亦上马,两骑疾驰上了官道,往南择路而行。
封城七日。
东楚十二大城城主接到国丧快马入京,此时已数跪于大相国寺正殿之外。超度的百数僧人正在为已逝的明渝帝做最后一场法事,所有的皇子皇妃皆跪于大相国寺殿上焚香烧纸。
大相国寺主持亲自推演的时辰,明日日出之前便要下葬。
秦衍自皇后手中接过了遗诏中提及的紫金虎符,心中就算有万千不愿,此时却也无半分推辞,尽心尽责守护这一殿东楚贵胄。
大相国寺外,他一身墨玄战袍,胯下流星马,腰悬冰魄剑,一手揽着马缰,指挥着十万禁城兵马把皇宫往大相国寺这一路之上守得风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