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无用,就这棋艺再练个几年也是不成的!”慕征端过高几上的茶盏,再不去理会棋盘。
荆凉还未反应过来他输了棋,待再往棋盘上看去时,僵持了半日的局势被他那一子将大好河山都送与了对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有些不服气的怨道:“慕爷爷你趁虚而入!不对,是趁人之危!”
慕征赢了棋心情好,也不与他计较。喝了半晌茶才想起什么一般说道,“若论机谋,你们这些小字辈还真是不错,也不轻狂。可是若论这以静制动,你们都还不及一个女子。”话说到一半止住,脸上颇有些骄傲之气。
东方寅放下茶盏接话道,“虽然都道她不学无术,可是却生有七窍玲珑心。要我看啊,你怕是从来也没占到便宜罢?”
慕征竟然也不恼,洋洋自得。
荆凉不知道他二人打的什么哑迷,看了这个又看那一个,直到凤烬回来。
“凤兄,如何了?”荆凉抢先问道。
凤烬看了一回同样带着问询眼神的两个老者,这才开口道,“少主所料不假,攻凤翔关是为了牵引此处兵力,让东楚兵力分散无兵可用而已。”
慕征站起身来倒背着手只踱了两步回头道,“也不尽然,西唐还是低估了凤翔关的坚固,能攻就攻,不能攻也没损失。”
“慕兄所见极是,现如今西唐兵半数兵力回援栖霞关,此处只余虚营,怕是南诏秦衍是块硬骨头,不太好啃罢?”东方寅心思通透,早就猜到了凤烬接下来要说的话。
慕征在地上转了半圈才道,“三国主力齐聚于南诏一年有余,是时候分个胜负了。”
“她也在南沼?慕兄你这一辈子也算圆满了,儿孙皆是争气的。”东方寅羡慕了一回又问道:“等战事结束,也该有个结果了,慕兄,你有何打算?”
慕征两大步迈回椅边坐下,郑重的看向东方寅,“不改初衷!就算她命里有也无用,我对东楚的三代信约这一辈子已经完成,再无牵绊。”
“你费了许多苦心安排她的归属,可是到头来人算终究不及天数命格,我瞧着那位也是个不同凡响的,若两情相悦你又何必?”东方寅温言相劝。
慕征突然有些怒气,烦躁起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看以后罢!我辈已入暮年,还不知能否看到他们后来的事,罢了,罢了!”东方寅拍了拍慕征的肩,将听得一愣一愣的荆凉和凤烬打发出去,随后也下了城墙进了凤凰城。
入夜,十万隐兵抵达武陵。
凤烬接到消息后,连夜南去。因他出现得及时,未央与秦衍陷在阵中时,才能守得武陵未失,大功一件。
两日后大雾渐散,到得三更天时,忽现朗月繁星。一轮弯月带着清冷的光华将南诏笼在当下,山仍是原来的山,林仍是原来的林,所有的事物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美好了些。
秦衍站在营帐外举目望去,眼神在不知觉间忽然温柔了几分。
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半满之月透着盈盈之色,她喝得醉了,就倚在窗口那胡话,“秦衍,你说月亮上的女子到底是有多美,惹得天下众子竞相追逐?”那声音透着娇嗔和着恼。
秦衍仍记得自已当时的心动,就如此时一般,心软得再容不下任何人。
心里轻轻的唤着那个做梦都会喊出来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那个人就在这城墙之内,他要用尽所有的力量才能让自已不去招惹她。可是那刻骨的思念却无法忽略,想得心尖一片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