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如来佛祖!哈利路亚!观音菩萨!一二三四五!出来吧!召唤术!”
阿飘双手交握,竖着两手食指和中指,双眼紧闭,围着地上绕圈,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西天王母东海龙王的。
她走了得有二十圈,腿累了,手也早僵了。
“娘大爷的!老子不干了,这什么狗屁不通的惊天召唤术,老娘在这折腾半天,连个球都没见!娘希匹的!”
阿飘往地上一倒,把自己摆成了大字,嘴里嘟囔着,“算了算了,睡觉睡觉,睡醒我一定练!一定!”
环山公路上,一辆五座面包车趁着夜色往山上开去。车子看起来有些年纪了,车窗玻璃上20xx年免检的贴纸贴了得有七八个,不仅如此,车牌没挂,前车灯也坏了一个,在不够明亮的黑暗中像只独眼巨兽,能吞噬一切弱小。
副驾位的车窗开着,一只夹着烟的手伸出来抖了抖灰。
细细一听,这人还在说话,可能是这人生来大嗓门,也兴许是此处月黑风高,杳无人烟,这人说话没个收敛,嗓门大得能压过破旧汽车的噶咋声。
“这三小姐真是,活着折腾吴家,死了还要折腾咱俩。”
那人收回手抽了口烟,仰着头享受香烟的余韵,很快嘴一张,喷出个烟圈,“照我说,就该让少爷找人直接把这三小姐给烧没了,也好毁尸灭迹,到时候查起来,就说人突然不见了,总比什么离家出走莫名死在山上靠谱多了。”
“人都死了,少说两句吧。”
“得得得,就你们是好人!”副驾上的人烟往车门上戳熄了。三两下放下车座靠背,双手枕在脑后,半躺在副驾上,脚蹬在车窗上,闭上眼睡了。
很快,车厢里就响起拉二胡似的鼾声,司机叹了口气,从反光镜往后座看去。
车内光线昏暗,但隐约也能看清后座情景,后座上有个人蜷着身体躺在上边,与之不同的是,这人身上还绑着绳子,嘴里倒是没塞什么东西。
毕竟这人,已经死了。
司机又大大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造孽啊!”
山路曲折,行程更是颠簸,车子开得不快,半夜时候才到山顶。
山顶上有座破庙,是三小姐母亲那时候的陪嫁品,可后来夫人不幸去世,这破庙就真成破庙了。
司机停下车,拉起手刹,叫醒副驾的人,两人急匆匆打开后车门,将后座的人拖出来往地上一扔就要走。
约莫这司机还有点良心,“这人扔外边太显眼了,还是扔里边去吧。”
副驾的人骂骂咧咧应了,两人抬着人进了破庙大殿,把人往正中央一扔就要走。
司机这次倒是没叫他了,只是自个见旁边有不少茅草,自顾自地捡来丢在了这尸体上,边丢心里边默念着,“三小姐啊,这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仇人,记得找夫人去,我们只是听命……”说到这他瞧了眼等他等得不耐烦的老张,“我只是听命行事,对不住对不住!”
说着说着司机就觉得后颈发凉,好像有什么凉气吹在了上边,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他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朝老张问:“喂,你有没有觉得……”
老张早没耐心了,“你好没好啊,就一具尸体,三两天后就臭了,你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呢!”
寒风呼啸,在山林中几经辗转,从早没了窗芯的窗口钻进来,呼呼呼地,像恶鬼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