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瑢仔细看着,这段日子的沉淀,她眉宇间变得沉静了很多,原本的娇憨天真变成了一种倔强。
“多亏了姐姐你,要不然这三个月我还不知道怎么熬过去呢。”
“世人常说否极泰来,熬过这一阵子,将来必有花开的时候。”
“承姐姐吉言了。”宋清儿笑着,转头看着陈答应离去的方向,“花开不开不知道,只是近来雨水下得太好,地上苗木一个个挤破头地往外冒头。姐姐真是好性子,能容得下。”
“她也是身不由己,何必怨念。”
“旁人也就算了,我只是讥笑,她往日里那般清高,实际上也是俗人一个,”宋清儿嗤笑着,复又正色道,“我是看清楚了,这宫里头,只有姐姐是真的不落窠臼。”
魏瑢按了按额头,她真的没有那么卓尔不群啊,只是还有个金手指依仗罢了。
宋清儿道,“这长春宫里将来什么状况,反正我是要走了,无所谓。倒是姐姐你……”
回宫之后,魏瑢并未再如往常般日日往永和宫去,而德妃也没有再召见她。这让长春宫上下都悄悄议论起来。
“你放心,我并未得罪德妃,只是搬宫之事,牵扯太多,德妃暂时不想得罪僖嫔。”魏瑢不可能说出真相,便随意给了个套路的理由。
宋清儿没有怀疑,“也是。这些主位娘娘们,我们的前途也不过在她们一念之间。”
又道,“姐姐不走,我却是要走了。”
魏瑢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虽然担忧着,但想想如今怀孕的僖嫔就是个火山口。宋清儿先离开也好。
她委婉地道:“惠妃娘娘那里,低阶的妃嫔比咱们这边多出不少,人情来往也都复杂。”
“我知道,我平日里会小心的。”宋清儿拉住她的手,眼眶红红的,“只是舍不得姐姐你,入宫这两年来,唯有姐姐待我是真心实意的。”
这天下午,两人说了好久,才依依惜别。
***
又过了数日,惠妃提出,她入秋以来,头疼频发,去钦天监算过,五行缺木,天时不利,要有个属兔的住在东偏殿,才好镇压得住。
长春宫中的宋清儿恰好是属兔的,便请僖嫔割爱放人。
僖嫔有孕之后,本就不耐烦看到宋清儿这些人,摆了两句谱,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阳光温和的下午,宋清儿带着春桃和一点简单的家当,搬去了延禧宫。
身边骤然没了这个每天上门的小话痨,魏瑢也觉得寂寞了很多。
人终究是社会动物,再加上胤禛也无法接触,她身边真的没有了任何可以多说两句的存在了。
玉福她们从小就大字不识,而且这个宫里主子和奴才交心也不切实际。
本来陈答应还可以发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