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不服道:“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我看你们就是想帮着段家欺负我们张家,天老爷哟,我们张家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她一拍大腿,又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众人都头疼地皱起了眉头,张贵趁着将将的机会连连退后好几步,远离了萧氏,现下萧氏重新坐在了地上,他也不敢再上前了,只远远地劝了几句,可并没有什么作用。
好在没过多久,张荷便回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好些人。
打头的一人是村子里的唐员外,他的胞弟在京中为官,他则留在老家侍奉双亲,一家虽富贵,但很低调,他在江缙村中极有威望。
唐员外的身旁还跟着不少小孩,其中就有段昭盈,她看见自家阿姐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萧氏一瞧见昭盈,立马蹿了起来,神色激动地想把昭盈揪出来,但她看见唐员外在前,便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强撑着露出了一个笑脸:“唐大老爷。”
唐员外朝着萧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他的目光落在张老幺的额头上,见确实如几个孩子方才所说,他心中已然相信了昭盈的话。
“张六夫人,你来段家,想必是因着令郎额头上的伤吧。”唐员外读过书,说话文绉绉的。
萧氏泼辣,但她并不愚笨,唐员外这话虽然像是在帮着她家,可他却是段家女娃找来的,段家女娃必定和他说了些什么。
萧氏眼珠一转,低着头抹起了眼泪:“是啊,我家老幺伤了脑袋,这可是要紧的地方,我做母亲的怎么能不着急。”面对唐员外,她全然改变了态度,仿佛将将泼辣无理的是另一人一般。
唐员外颔首,一副理解萧氏的模样:“张六夫人着急乃人之常情,只是这事,却是怪不着段家。”
萧氏咬紧了后槽牙,脸上却做出一副不解的神色,看向了唐员外。
唐员外接着道:“令郎是自己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此事和段家丫头无关,当时,这些孩子皆在现场,都可以作证。”
话音刚落,围在他身边的孩子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个男娃大着胆子说道:“段姐姐不让张老幺欺负李二娃,张老幺就要打段姐姐,段姐姐爬上了村口的那棵黄桷兰树,张老幺也爬了上去,然后他自己笨手笨脚摔了下来。”
分明是张老幺不对在先,他还想打人,然后自己摔破了脑壳,张家不能怪段家,更不能让段家赔偿。
若是没有唐员外在,萧氏仍会继续撒泼,只是如今唐员外已然过来“主持公道”,她自然是不好得罪这村中最有权有势的人。
段家女娃子小小年纪就诡计多端,等着吧,总有老娘歹到你收拾的时候。
想到这儿,萧氏忙做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我这…我这也是太着急了。”
唐员外看破不说破:“误会解开便好,好在令郎额头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张六夫人快些带他回去处理处理吧,想来很快便能痊愈。”
萧氏连忙点头,而后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张老幺,匆匆离开。
这母子二人离开后,唐员外温和地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道:“该回去用晌午饭了。”
孩子们很是高兴,纷纷朝着唐员外行礼表示感谢,而后才蹦蹦跳跳地离开。
很快,聚集在段家门前的人散开了,只留下了段凌和昭盈。
昭盈磨磨蹭蹭地走到段凌面前,讨好地笑了笑:“阿姐。”
段凌看着昭盈,好一会儿没有动作,就在昭盈心中有些不安的时候,段凌抬起手,朝着昭盈摊开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