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膝上搁着一本杂集,行简给她右手掌涂祛疤的膏药,明明她说了不打紧的,旁人看不着,可少年执拗的很,她也无奈。

    看他面上淡然,抹药的动作细致,江明月本急躁的内心静了下来,再随意一瞥,候在少年身后的余哆余哨正气鼓鼓的瞪着她。

    余哆是恨主子居然伺候一个小丫头,偏这人还不领情,实在教他们俩气闷。

    小小知县之女,可受的住当朝长公主与定南王的嫡次子伺候?

    江明月看两人要比行简要大个几岁的模样,却幼稚的紧,知晓两人为何这样看她,左右不过是他们伺候着的主子,如今却给她抹药什么的。

    她叹息一声,她也是不想的嘛,腿却在空中晃来晃去,很是欢喜的模样。

    余哆两人见此,这小孩明显是在挑衅于他,气的“你”了一声,易行简扭头看向两人,冷声问:“何事?”

    江明月冲两人眨眨眼,声音软糯问少年,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行简啊,这得涂几日呀?”

    易行简转回头来,思忖半晌道:“先涂三五日瞧瞧,伤疤没了就不涂了。”

    余哆余哨听了只觉牙疼,这碧玉膏可是宫中之物,主子怎能这么糟蹋......

    易行简晓得兄弟俩的脾性,因此让随侍的两人去给江明月呈一碟小甑糕来,余哆不肯走,被弟弟余哨拉着去了。

    “小妮子太过分了些!”余哆愤愤,余哨听了神色微变,但还是拉了他离远书房才开口。

    “莫要忘了咱们做下人的本分,主子虽比我们小,却也容不得我们搪突了去。”

    “罢罢罢。”余哆也想起出发来兴安县前,圣上就说,万事听小主子的,那他们还能说甚,主子开心就成,便宜这小胖娃娃了。

    低低叹了一声,索性眼不见为净好了。

    风裹挟着寒气直往衣襟里钻,余哆缩了缩脖子,嘴里嘀咕道:“这什么破天气,想不通主子为何选了这儿来,又穷又冷。”

    余哨看着不悦的同胞兄长笑了声,自然是因为自由。

    而江明月听了要给她小甑糕,当下就乖乖巧巧地坐好,等吃的。

    易行简深吸一口气,让她不要在意余哆余哨两人。

    唔,江明月漆黑的眸子闪了闪,道:“不在意的,他们还小嘛。”

    易行简喷笑,若让余家兄弟俩听着可不得气死,被一个六岁娃娃说他们还小。

    阿月前世及笄之后去的,难怪会说他们还小,他倒是想起一事,刚被救的那段时日,小姑娘常常用满含包容的眼神的看他,早还会在大人们面前装样子,唤他一声行哥,如今连一声哥都不肯叫,怕是也将他当小弟了。

    不知他身份也好,省得徒增烦恼,他静静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