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两,二十九两,二十……咦~~”一股酸臭陡然而起,比傻叫花的味道还辣眼睛。人墙连番后退,为吃吐的人让出空间。
那人一顿狂呕,把腹中之物尽数吐出去,急喘了一阵,又开始吐酸水,弄得地上一团狼藉。
线香还未完,最后一人面色铁青,眼珠赤红,却还在顽强的坚持。
“三十六,三十七……四十一,四十一,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二,四十二,四十二……”那人两手重重按住笼屉,弓着背急喘,眼看着又要败退。
陶蓁连忙站过去温柔的打气:“壮士加油,马上就要赢啦。这可是最后一场耍事,要是错过今儿,再没有这般好的机会。”
那人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头上似有无数蜂子环绕。腹中胀的刺痛,周身早已被冷汗打湿。
受了陶蓁的鼓动,他勉强又吃了一个。待再拿起一个艰难的咬了一口,身子忽然几番摇晃,“咚”地一声摔倒在地,干干脆脆地昏死过去。
陶蓁进来的目的,便是尝试在这一堆破烂里,翻出她明儿去卖面鱼儿时必须用到的碗勺、带盖容器、小桌和长条椅。
这间房只有王氏兴趣盎然,常年保持着探险寻宝的精神头儿。原身进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陶蓁最后还是在一面几乎要散架的边柜里,寻见了装了半个柜子的粗瓷碗和勺子,足足有近百个。
陶蓁一下子有了记忆。
这还是原身的阿公,便是那位陶尚书故去办丧事时,陶家一次性购置的碗筷勺子。
那时家中光景尚好,并不用像旁的村民那般遇到红白喜事就得四处借碗筷桌椅。
这一批器具果然买的值,一连就送走了陶家三口人。等原身阿爹、阿娘的丧事结束后,已经损耗的差不离。
陶蓁在这柜中寻到的几摞瓷碗瓷勺,果然就没几个全乎的,全都磕出了豁口。难怪没有被王氏搜刮走。
让客人用豁了口的碗碟用饭,那是间接骂对方是叫花子,遇上暴脾气的人,自己挨一顿打还理亏。
她在这百来个瓷碗中连续挑了半晌,才挑出十对将就能用的碗勺。够了,做小买卖十个够用了。
她记忆中办丧事还留下好几副桌椅,然而却未寻见。
凑来凑去,终于寻到三根已吱吱呀呀的短腿条凳,挤着坐,一根板凳也能坐两个人。
可桌子却是原身平日用来看书写字的高桌。
高腿桌与短腿条凳,那只有高的去配合矮的,找锯子把桌子腿锯短才成。
桌椅碗勺勉强寻到,还得寻盛放浇头、面鱼儿的带盖容器。
首先就要把沉重的陶制品排除出去——陶蓁再四顾一回——算了还是不排除吧,否则就没有什么能利用的了。
这房里唯一一个带盖陶盆乌七八黑,陶蓁看不出是什么用途,极像栽花的器具,可盆底却又未留透气孔。
这个物件儿倒是保留的极完整,藏在那堆破碗中间,上面扑满了灰尘,难怪能逃过王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