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桐日常深居简出。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不过是个名为“溪先生”的神秘代名词。

    有人也曾听过“溪先生”脾气很好,却一定料想不到,他会纵容一个小笨蛋光着脚在自己鞋上踩来踩去。

    溪桐看林啾啾站都站不稳,挺无奈地伸手扶住了对方。他看向那三个人,语气淡淡的:“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同林子尧解释。”

    这人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明明用着商量的口吻同别人说话,却下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简直就是个分外温柔的暴君。

    林啾啾却只把溪桐当好欺负的软柿子拿捏,颐指气使着让对方喊来人把自己抱回去。

    “我就带了个司机。”溪桐无奈地说,“人家的工作只是开车。你非要让他做其他事儿,那多讨厌?”

    他轻易说服了林啾啾。

    “那,你不要摔着我.....”

    林啾啾扒着溪桐的肩膀,乖乖缩在对方怀里。最娇气金贵的宠物小猫,也没有此时的他要来得听话。

    “还回宴会吗?”溪桐问他。

    “不要了吧...”林啾啾犹豫着答:“我鞋子都没有了,好丢人。”

    这位“溪先生”自小缠绵病榻,也就从12年前好上那么一些,身上总带着些清苦的中药味道。

    林啾啾知道自己吃得多,生怕把这个“病秧子给压坏了,怂巴巴地提着一口气,紧紧攀附着对方。

    他重新穿好了衣服,却没有早上未婚夫给他打理得那样干净整洁;衬衫皱巴巴的,衣摆自然也没被仔细地束好,松松垮垮地落在外面。

    林啾啾偏偏觉着自己齐整好了,凑在溪桐耳边小声说着哥哥的坏话;完全没意识到若是旁人看见这幅画面,会作何想。

    林子尧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弟弟与溪先生过分亲近狎昵的模样。

    林啾啾也看见了他。他发觉哥哥的目光在自己赤裸的足上一掠而过,心虚地蜷起了脚趾头。

    “我在树林后面摔了一下。”不等对方开口,林啾啾便磕巴着解释了一句,手上还偷偷拧了一下溪桐,示意对方来给自己帮腔。

    “啾啾和朋友闹了些矛盾,我让那些人先回去了。”溪桐说。

    林子尧看见弟弟被男人抱着时,面色平静;却在听到“啾啾”这个称呼后,眉头微皱。

    “溪先生,今天麻烦您了。”他客气地冲溪桐点了点头,“我带林迢回去换.....”

    “我才不要!”林啾啾扬起声音打断道,“我今天不回家了。要是回家,你肯定有一百种法子来说我不听话。”

    “你要和溪先生回家。”林子尧说,“走之前,也要同你未婚夫说一声。”

    他没有一句话明着在溪桐面前训斥林啾啾,可那冷淡厌倦的态度,和那一碰即离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像在责怪弟弟的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