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子坐到床边,先是给他搭脉,然后观他气色,摸了摸他脸颊,正经道:“嗯,是还很虚弱,得好好静养才行呐。”
“师父。”好容易见到亲近之人,听得关心,蔚然又喊了声,骤而潸然,只是他一动气便容易扯到剑伤,此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南阳子粗糙的手指抹掉他的眼泪,安慰道:“没事啊,没事,别怕。”
蔚然却摇头道:“我不是怕,有人要害我,却连累了檀娘。”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天底下的事哪有能掩盖过去的。”南阳子说道,“等你好了,总还是能查明真相的,是吧?”
“嗯。”
“把饭吃了,然后好生养着,养好伤再说别的。”
正如蔚然所想,南阳子在道观里一月也不见他那乖徒儿,往时一月至少也会来一回,料到大约是出了事,便下山来寻,很快打听到月前有户人家半夜突然走水,大的不幸被烧死,小的命大还活着。
当他寻到这间医馆,不想将他徒儿救下的人竟是与他相识多年的老友。
“这孩子家里遭了事,也怪可怜的。”南阳子踏出屋子,对阮琼道,“听闻那日是你救了他,可曾与凶手交过手?有没有看清对方模样?”
阮琼简明道:“交过,未曾。”
南阳子想了想,忽然问起:“我说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阮琼沉默。
南阳子一见他这样定是有鬼:“你若是知道呢就……”
“凶手目的很明确。”阮琼蓦然道。
明确为何,心知肚明。
“……”南阳子思索道,“要是这么说,凶手倒是有卷土重来的可能,眼下他无人可以依靠,我那儿也不是个像样的地,你方救了他,他对你多少也信任些,此番便当我欠你一回人情,劳烦你多照看他一段时日。”
阮琼不语。
南阳子也怕给他添麻烦:“你放心,这孩子气性高,哪日他有了自己的选择,铁定就走了,绝不会赖着你的。”
“并无此意。”
“如此甚好,那我也就放心了,告辞。”
晚间,蔚然半坐翻着本药童帮他寻来的医书,虽看不太懂,但读来解解闷尚可。
阮琼正在此时进来,照旧端着药以及外用的药粉。
蔚然闻声放下书,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阮琼将药碗递给他,蔚然喝了口险些呛住,“咳……”,好酸,他瞥了眼阮琼,佯装无事将药喝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