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除了牺牲一个仇人的儿子,你江小姐也算功成身退,用得着考虑五分钟这么长的时间吗?”
“可怎么办?我不想认输,还想赌一把!”江晚踮起脚,呼吸时细小的气流吹到他垂下的眼睫,带起一片温热,“明晚我们就在烟雨楼台旁边的这家酒店见,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来……那么裴先生,我们不见不散。”
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地落下一吻,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月亮挂在空中,月光柔和地洒落一地清辉,她顶着微浓的夜色,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男人站在原地吸烟,吸了很久,直到脚边落满了烟头,才驱车离开。
隔天晚上十点,烟雨楼台旁边的星河酒店。
二十楼的高级包房里,对面的女人递过来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江晚摇头没接:“戒了!”
包房里没开灯,巨型的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绚丽的霓虹灯影就像绽放的烟火,星星点点地映在窗户上,驱赶了夜晚一望无际的黑。
女人也没介意,将半空中的递烟的手缩回来凑到嘴边,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兀自吸了起来。
“什么时候戒的?”
江晚抬手拿过桌面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有一段时间了!”
女人双腿交叠,夹烟的那只手放在腿上,烟火明灭中,精致的五官在窗侧投下一片阴影,半敛的眼睑模糊了眼底的情绪。
“回国这么久,怎么今晚有空来找我叙旧了?”
江晚淡淡一笑,说不出有何意味:“不想我来找你?”“既然旧情那么难忘,江小姐就不该再来招惹我!”
裴屿森转身欲离开,却被她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裴屿森,我在乎的东西都会离我远去,爱过的人、爱我的人……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能不能把东风还给我?”
“怎么没醉,就开始说胡话了?”裴屿森如海般的眸子终于有了波动,却如风过涟漪,瞬间归于平静,“我还以为你今晚约我出来,就表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不会再被提起。”
言语之中,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得有多爱,才能为了医生的一句“可能留下疤痕”,就去断送一个十八岁孩子的一生?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也或许,根本就没有十年之说。
以他的权势,想要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无声无息地消失,简直轻而易举。
是不是,动了他的心上人,就必须得拿命赔?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大手抚着她脑后的长发,一下一下,暧昧丛生:“予儿还小,不懂你的那些阴谋算计,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一切龌龊肮脏见不得光的东西,都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谁都行,就她不行。”
“我就那么让你感到无趣吗?你以为我会真的为了你,去和她争风吃醋一较高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