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半小时后，刘能脸上的猩红之色渐渐退去，那些恐怖骇人如蚯蚓般蠕动的青筋也是慢慢平复了下去。
“政委，我……撑过去了……”这是刘能抵抗住狂暴因子侵袭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今晚上，对他而言并不好过，甚至今晚的经历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魔梦。
战友牺牲，自身受伤，经受狂暴因子的侵袭，还要忍受云烨时不时来上那么一口酒水所带来的剧烈痛楚。
其实不止刘能不好过，云烨和樊华同样不好过。
云烨冲来没有喝过酒，这次一次性喝了这么口白酒，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
只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就连肚子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以前没喝过酒？”因为刘能扛过来的原因，樊华心情变得大好，看着云烨难受的样子笑着问道。
云烨艰难的点了点头，虽说那些酒水只在他的嘴中过了一次，但，还是有些流进了腹部。
樊华用充满血污的大手拍了拍云烨的肩膀，脸上露出回忆的笑容，“你这和我第一次喝酒时的反应差不多，那时候一口烈酒下肚，只感觉全身都像要烧起来似的，后来喝大了发了一晚上的酒疯，战友们拦都拦不住。”
“是吗？”云烨饶有兴致的问道，想不到一向以温和对人的樊华喝醉之后居然会发酒疯。
“是啊，那晚上我和几个战友喝大了，大晚上的先是在咱们连长的门口放了滩水，然后又偷摸进女军宿舍，在里面大闹了一番，惹得女军宿舍一阵鸡飞狗跳。”
“……厉害！”云烨叹为观止的看着樊华，想不到这人平时看起来这么温和，喝了酒之后居然这么……奔放？
在连长宿舍门口撒尿？夜闯女军宿舍？
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那你们后来肯定被收拾得很惨吧？”
“谁说不是呢？第二天就被狠训了一通，交了一分五万字的检查，还被罚扫了三个月的厕所。”
“只不过，曾经喝酒的那些人……再也见不到了。”樊华说着，双眸中流露出浓厚的伤感。
他小心翼翼的把放在背包里的黑匣子取出来，对着云烨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就为了这玩意儿，我们损失了近四十个兄弟，那可是四十条人人命啊，那可是四十个朝夕相处的战友！”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我为什么要派他们出去执行这个任务呢？”樊华捏着黑匣子的手越来越用力，云烨甚至你能看见樊华的手在微微颤抖。
啪嗒。
一声脆响，虽然不响亮，但非常清晰的传入了云烨的耳朵。他低头望去，看见了黑匣子上有忽然有了一滴透明的水渍。
云烨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樊华的颤抖肩膀，他知道那种感觉。
朝夕相处的人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的那种感觉，云烨很有体会，所以他理解樊华现在的心情。
他也知道，安慰的话语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无非就会给安慰的人一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