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那个酒鬼一喝多就骂骂咧咧,天天听见他指着那小孩骂什么丧门星之类的,难听的不行。”
另一个奶奶也插嘴:“虽然说我们都是没文化的乡下人,教训孩子的时候是糙了点钱,打打骂骂是常事,但那孩子也实在太惨了些,听人说老许都不给饭吃。”
她边说边摇头,满脸鄙夷。
“那个老许和他是什么关系?父子?”陆梨欢听得心脏一揪一揪的。
“许昌和他也不是父子吧,似乎是远房亲戚?”
“对对,是亲戚,当初他和我家老头喝酒时提过一嘴,因为那孩子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就被父母丢到下面来了。”
精神病这三个字,足以让他们觉得害怕。
偏远的小山村,许多人认知不到位,只知道精神病犯病时会神志不清,甚至会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严重的还会失手杀人。
而且听说精神病杀人不会被枪毙,所以一知道这个小孩有精神病,大家人心惶惶,对他敬而远之。
“关起来也好,万一跑出来伤着人怎么办?”有人赞同当初许昌的举动。
立马有另一个奶奶反驳:“你说这话怕是不知道老许对那孩子怎么样,关起来就算了,天天拳打脚踢,非打即骂。”
她叹了口气:“啧啧啧,那父母也是够狠心的,对他不闻不问。”
但可怜也好,同情也罢,她们又做不了什么,只能感叹一句那孩子命苦。
“那时候谁家孩子不听话,只要威胁一句再哭再闹就把他丢到老许家关起来,保准吓得他们一个个老实下来。”
“久而久之,小孩子们都怕他怕得不行,说他是会吃人的小野人。”
陆梨欢鼻子发酸:“那他没有朋友吗?”
“没有,许昌天天把他关着,见到他的人少之又少,哪里来什么朋友?”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呢?原来叫木木?小姑娘你怎么知道他叫木木?”
陆梨欢听到这里已经笑不出来,也没心情和几位奶奶解释了。
她从这些三言两语中拼凑出木木的过去。
被囚禁被虐待被打骂被孤立,吃不饱,穿不暖,没有自由……原来他过得这么辛苦。
小姑娘垂下的湿润的长睫,心酸地想掉眼泪。
沈榆川结束了简短的会议后,刚从礼堂出来,远远就看见她坐在树底下,神色似乎不对。
心里没来由得涌起恐慌,他脚步加快,急不可耐朝着小姑娘的方向走过去。
被他抛在背后的几个村委对视一眼,直到人走远了才敢小声开口讨论:“沈总怎么突然想把进程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