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臣不认同,户部掌管国库,不单单只对南方四省负责,而是对整个天下负责,南方四省灾民受灾需要赈灾款,但其他地方同样也需要!”

    “丈量土地需要、户籍管理需要、漕运、军需、粮饷等军国大事全部需要,请问陛下,这里的哪一件不是十万火急,怎么偏偏南方四省就特殊了呢?!”

    “更何况,凡事都需先来后到,有不少十万火急的折子,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送上来了,户部早有预算,不可能因为他地发生灾情,便将之束之高阁,漠然置之,否则臣也无法向天下臣民交代。”

    “可陛下却丝毫不体谅臣之辛苦,反而听信奸人谗言,不顾君臣之仪,对臣打骂体罚,此非明君所为!”

    张逸之到最后也已经豁出去了,反正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更何况他说的有理有据,任何一条都可以进行查证,即便有不妥之处,也会有人帮其遮掩,所以他丝毫不怕。

    李志看着如此理直气壮的他,怒极反笑,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即便犯下滔天大错,依旧死不悔改。

    是,张逸之说的确实没错。

    无论是漕运还是军需,又或者是粮饷,都是重中之重。

    可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任何军国大事在数百万的生命面前都要退让。

    “还真是会混淆是非,朕若是真相信了你的鬼话,那才是蠢,既然这些折子已经递上来数个月了,那你为什么不处理,非要等到现在,仅凭是这一条,朕就可以治你一个渎职之罪!”

    “此其罪一也!”

    张逸之脸色铁青,凡是要求拨放银两的折子,按照惯例,一般都会压下几个月,等下面的人好好打通关系,给尽了好处,他才会批。

    至于下面的人如何分配,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但这些东西是不可能放在明面上来说的,如今却变成了把柄。

    “自朕收权以来,内阁所有拟定的大小事务、以及奏折都需要朕的过目,朕同意之后才可下发执行,如今你户部却绕过了朕,私自批复,此乃僭越皇权,私相授受之罪,亦是死罪!”

    “其罪二也!”

    张逸之脸色顿时大变。

    他不怕李志强行利用皇权打压他,那样会自食恶果,可李志却超乎了他的想象,一字一句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不过,李志也清楚,此事拔出萝卜带出泥,若想要处理的话,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处理不完,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周玄感做事的时候非常小心,根本不经内阁,而是利用户部职权把这笔钱批了出去,而且自己还摘得干干净净。

    所以李志只能对准张逸之。

    对于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拿回户部的机会呢?!

    “你擅动国库,毫无规划,把本该用于救灾的钱银挥霍滥用,致使朝廷救灾政策付之一炬,朕的心血也付之东流。”

    “其罪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