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你去哪儿?”林遇青抿唇,“我可以送你一程。”

    梁树生再次看向她。

    她面颊瓷白透亮,落了几点晶莹的雨,像是嫩绿荷叶上的清透露水,白得发了光,淡扫蛾眉眼含春,似乎天生就是张慈面菩萨脸。

    如果没有见过她拧人手腕的样儿,梁树生或许真会觉得她是只羔羊。

    他淡淡收回视线。

    就在林遇青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时,他忽然抬手,从她手中接过伞柄。

    手指触碰到。

    他掌心很烫。

    风愈发大了,可他稳稳撑着伞,竟一点都没晃。

    两人一路无话,往前走过一段,直到梁树生停下脚步,林遇青抬眼,看到路边停着的黑色宾利。

    还没回神,从驾驶座匆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衣着得体板正,撑起一把黑色直骨伞,伞面宽大,将倾盆的雨都隔绝在外。

    司机快步上前,将伞举过梁树生头顶,又从他手里接过那把伞,恭敬道:“小少爷,这么大雨您怎么还走过来?”

    “积水,走着方便。”

    男人拉开后座门,伞始终举在梁树生头顶,没再让雨落在他身上。

    林遇青站在原地没动,始终缄默,雨水重新打湿她头发与肩头。

    雨幕像是一道沟壑天堑,隔绝开两人。

    豪车内的少年即便也衣着沾水,却依旧贵重万分,与此刻的她成了鲜明对比。

    而他却忽然侧头看向她:“送你一程?”

    平淡又疏离,只是出于体面的礼貌询问。

    司机意会,撑起伞重新替她挡去浓重雨水,视线一下子清明了,只剩雨水浸透裙子下的皮肤在凉风中发颤。

    林遇青掌心依旧攥着手机,她轻咬了下唇,闭眼,弯腰坐上车。

    车内维持着最适宜的温度,真皮座椅坐感舒适,音响中钢琴曲悠扬舒缓,隔绝雨水与喇叭声,在这个台风夜成了最好的避风港。

    梁树生脱下沾水的冲锋衣,随意丢在真皮座椅,抽了几张纸巾,正低头擦后颈沾的雨水,那顶鸭舌帽也摘了,丢在一旁。

    车顶灯的光亮照亮他每一寸深刻的线条与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