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亦眯着眼,满眼欢喜。

    故人重逢,只是初见,便已笑开了眼眉。

    许轻舟没再看姑娘,而是挪开目光,看着远方越来越暗的天,温声道:

    “将军哭鼻子,让人看到了,会笑掉大牙的。”

    江渡抹了抹眼角,否认道:“没有,本将军才没有哭。”

    许轻舟余光看了一眼姑娘的脸。

    红眸,泪花,还有血泥,本是倾国倾城的脸蛋,如今却更像是一只花脸的猫,配上这身上的血迹,总归有些狼狈不堪。

    自是心疼的紧,失落道:

    “对不起。”

    江渡不解,“干嘛要说对不起?”

    “我来晚了些。”

    江渡一改常态,像个小姑娘一样,嗔了许轻舟一眼,认真强调道:

    “才没有,来的刚刚好,不早也不晚。”

    许轻舟耸了耸肩,没在说话。

    江渡眯眼笑了笑,也没在说话。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小风轻雪中,看着人间的天,慢慢变黑……

    就这样,从白天到黑夜,秋日暖阳,深夜薄雪。

    突然江渡的肩头一重,她整个人瞬间僵硬,一动不敢动。

    徐徐扭过头,便看到先生靠在自己的肩头,闭着眼眸。

    眉梢舒缓,气息徐徐,似是睡了过去。

    许轻舟实在是太累了。

    一年梦境世界之争,却似千年万年,他于梦中,时刻紧绷,身体尚可,可精神却早已到了极限。

    若非因为江渡,强撑着一口气到现在,怕是早就昏死过去了。

    江渡痴痴的望着熟睡中的许轻舟,染血的轻眉,慢慢拧起,面容流露出一丝怜色。

    她了解许轻舟,千年之前,他便不用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