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的四个又实在坦荡。

    难办啊,难办!

    或许小孩儿的外皮就是兼具迷惑性,将犯事儿头子的名号都摆在明面上了,还是叫人将信将疑。

    ***

    傅应绝身为帝王,关心的都是些国之大事。

    动辄千军万马,一洲之兵,再不济也是治贪治乱,一府民生。

    在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对着小小一张讨债文书哑口无言。

    屋内的龙涎香沉沉浮浮,轻薄的华锦展开在座椅上,男人微阖着双目,静静坐着。

    这样的动作已经维持了有大概一刻钟。

    修长的指,冷白的肤,浅青的血管,手微微屈起,压着案上的一张纸。

    纸是稚学院那边送来的,甫一看见,傅应绝心头已是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

    一展开,他表情还算温和,一目十行后,不知是看到了何处,眼神微滞了下,便开始一言不发。

    直至送信人离开,他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独自一人坐在紫宸殿沉默了良久。

    “当真是随我?”

    蓦地,帝王像是怀疑人生般,喃喃出声。

    面上不解又匪夷。

    将那纸拿起来,看了又看,白纸黑字,句句分明。

    小孩儿将人学院门给捶烂了……

    祭酒审了个把时辰,小孩儿倒是十分实诚,一人做事一人当,拍拍胸脯把罪名担了。

    稚学院那边也回了,语气小意又谦卑,说是近来学里拮据,将将换了一批新物什,看陛下能不能着户部那头批些银钱来修缮大门。

    傅应绝心塞,批呗,还能不准咋滴。

    大门都叫自家那个给捶烂了,他再不给赔偿,那才真叫说不过去。

    也没打算从户部那头拿钱,走的自己的私账,算是聊表歉意了。

    若单是这一点,他也不至于沉默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