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绝没了法子,慌乱开口,“你不是她爹吗,我给你了,你把她带走,带到哪儿都行!我不要了,只要.....只要你叫她活着.....”

    “她若想活,天下必乱。”

    傅锦梨的批命本就是死局,天道得不到她的献祭,人间便会在祂的贪婪下成炼狱一片;若是按照傅应绝的法子斗天道,那于苍生来说也是一场灾祸。

    “苍生重愈一切。”落安说。

    在龙脉之主的心中,天下苍生重愈一切,不然当初也不会剖了自己化出一个傅锦梨。

    可是......

    落安摇头,眼神坚定,“本主亦然。”

    他说天下苍生重于一切,包括他自己。

    傅应绝看见落安脚下的阵法被点亮,不住地盘旋而起,时间一点点过去,可他这样毫无章法,只余徒劳。

    声音忽然堵在了嗓子里,恐慌与心悸齐齐涌来。

    不过转眼间,傅锦梨的浑身都要被吞噬在光里,

    而那呆娃娃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傅应绝那双眼睛盛满绝望。

    “落安——”傅应绝近乎泣血,双手愈发急促地砸在屏障上,

    “我杀了你!”

    “出来啊,还给我.....还给我!”

    圣洁的白昼充盈一室,里边的场景却荒诞可笑。

    帝王俯首,折断半辈子的傲骨;半神断情,冷眼判处世间。

    傅锦梨她的两位父亲,一个筑她魂灵,一个予她血肉。

    一个要她为天下人舍命,一个拿黎民换她永生。

    落安爱苍生胜过傅锦梨。

    可傅应绝从不爱世人,他独独只要他的孩子。

    而今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拼了命也想留下来的孩子在他眼前化作寸寸黯光,奔赴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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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禄山外的积雪化了,伴随着一阵刺眼的灼意,天光破开乌云。

    雪水顺着山脊的缝隙流动,潺潺往更深处,来年,必然绿草如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