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洲听着脚步声,以为是魏博容。
因为方才她就被伤心过度的自己拒之门外。
“阿姐,我……我无事的,你回去吧……”
来人突然在他床前站住。
魏玄戈看着被子下明显可见的小小人身颤抖,再听他那委屈的哭腔,一时心情复杂。
只见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沿着床边坐下。
“洲哥儿。”
被子里的人顿时停了哭声。魏玄戈伸手去拉他被子,却发现被他拽得死死的,正想将被子掀起来,却见他麻溜一滚滚进了床里头。
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小小身影,满身的倔强和傲骨,魏玄戈突然轻轻笑出声。
这小子,犟起来和自己有得一拼,曾几何时他也用过这招。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被沈澪绛划拉出来的伤,接着幽幽地道:“洲哥儿,你可能不知道,你娘生你阿姐的时候难产了一天一夜。”
“我差点就失去你娘了。”想起那时,他的鼻头就有点酸。
“我实在承受不起失去她的风险,比起孩子,我更担心她的安危。”魏玄戈看着他的背影道,“所以,自那之后,我就不想让你娘再生孩子了。”
“就在你娘无子多年被下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她发现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来自我私下偷偷吃药。”
说起这件自己干的蠢事,魏玄戈想想也觉得好笑。
“千防万防也难防,就在你娘和我吵和离的时候,突然意外发现怀了你。”
魏长洲听得专注,没想到他娘也曾那般硬气过,竟然还和他爹闹过和离。
“纵使我满心不喜也不敢在那时惹恼她,所以你就这样留下来了。”
原来他是这样来的,怪不得他爹这么讨厌他,魏长洲一时内心滋味复杂。
他可以理解,却又无法理解。
“方才打你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当年你祖父也是这么对我的。”
“说实话,我那时候可要比你现在惨多咯……”他向后一躺,散漫的卧在了床脚处。魏玄戈又絮絮叨叨的与他说了自己幼时如何如何惹恼他父亲然后被毒打的事。
“你娘可是真心疼你,经常与我道要对你好些。”他抹了把脸,语气突然萧瑟起来:“可惜我不是个好父亲,所以这十年来我都没能做到。”
魏长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洲哥儿,方才打了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以后,以后爹会慢慢改的,好吧?咱们尽量做一对恭敬友爱的父子。”魏玄戈觉得这些话对儿子来说酸得令人掉牙,但还是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利索的承认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