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墨轻香小说>青春都市>边关教师记 > 第十章 易辉的故事【I】
    易辉今年三十七八岁,为人很讲究,对谁都客气,尤其惹女人的喜爱。他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电脑旁边上网聊天,打牌斗地主。对于斗地主他可是行家,无论牌是好是坏他都能化险为夷,如果地主是个很不错的女人他就会故意输掉。几次下来,那个很不错的女人再看看很不错的他,两人就开始私聊起来。这方面他的本事在我们学校可是说一说二的,我是自愧不如,几次请教他,他就是不说,气得我再也不玩斗地主了。

    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喝酒。对他而言,可以没有女人,但绝对不可以没有酒。酒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所有的东西,包括人。他说他是个酒徒,其实那是他谦虚的说法,他更像个酒仙,纵酒也能诗百篇。他的宿舍摆满了各种书籍,也摆放了一些笔墨纸砚。回到宿舍他就拿起自己的书看书,喝醉酒再回去,等到夜里醒来或者是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一挥袖纵歌狂草。早晨醒来后他就会大大地夸自己的醉字,说实话他那醉字还真不孬。

    在交朋友这方面,他有江湖人都口称的义气。在别的人嘴里说出义气你可以不信,但是在他嘴里绝对不可不信,如果他的义气都不叫义气,那么关云长都可以偃旗了。他可以为朋友赴汤蹈火,为兄弟捐躯赴国,可以铁肩道义,铮铮铁骨。在他们那伙人中间没有他,那就好像树没有了根,灯没有了芯。

    他的特点不是用一句两句,一段两段能说完的。他是边关人,他的所有故事并不是都在边关,但最惊心动魄,最有意义的故事还是在边关,在他土生土长的家乡。在外人眼里他是地头蛇,但在边关人眼里他是英雄,是好汉,是为边关人民谋福利的好人。在教师眼里他是好老师,只不过多了点痞气;在痞子眼里他是好老大,只不过多了点文气。

    我们醉醺醺地坐在他们宿舍的凳子上,醉眼惺忪地看着对方。他的眼里充满着心酸,似在流泪,似在抱怨,终于忍不住了,他说出了自己的故事。这也是醉酒后的通病,能突破自己说自己平时不愿说的话。

    他说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上到校长教务处长,下到一般的学生没人不认识他。就是因为不满学校里的制度一个劲的跟校长较劲,弄的教务处的女处长整天找他谈话。当时他只不过二十二三岁,正是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正好那女处长也不大,三十刚过,所以他们俩聊的特别热火。本来女处长的工作是劝服他不用跟学校做对,好好学习才行,但后来演变成女处长以身相许,变成了现实生活中的观音菩萨以身喂虎。他尝到了甜头,更不想学习了,也不再找校长麻烦了,但还是一个劲的去教务处。当然女处长也尝到了甜头,更喜欢他这根嫩草了。他们俩整天的巫山云雨,如胶似漆,甜言蜜语,肉麻情歌。

    他讲到这,眼里充满着笑意,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笑声,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过去,炫耀自己辉煌的曾经。我给他倒了杯热水,等着他继续说。

    啪嗒一声,他的眼泪掉了下来。我说怎么了?他说,后来女教务处长跟他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天天接受学校的调查询问,只不过女处长没他那么幸运能够遇到“女处长”,学校对她可是来真格的。没过多久,女处长被调职,下去当了小小的老师不在担任处长职务。从那以后,她也就没有跟他联系,他虽然很想跟她联系,但是因为怕再一次影响她就断了念头。

    我说,那是你的初恋吗?他嘴角开始上扬,说不是。其实我想那也不是,以他的水平这不知道是第几个了。但他说,那确实是他很在乎的一次,那个女处长也是他很喜欢的一个,他对她动了真情。后来因为自己又喜欢上了一个女的,也就是现在的嫂子,跟那个女处长彻底地断了联系。

    一说到他的老婆,他来劲了,那种男人般地自豪让他们显得光芒四射,眼神充满着征服欲。嫂子是在边关的一所小学里教书,在学校绝对是一枝花,没人敢碰没人敢采,是很个性很漂亮的一个老师。当时他跟他的同事好几个人都看上了,其他人都被嫂子给憋了回来,只有他没有。讲到这,我也有点佩服他了。我不知道他能用什么方法能让一个美女那么快的伏法,问他他就是不告诉我。当然这也是我以后跟他喝酒常问的一个话题,只是出于好奇。

    当然他的故事不止这些风流韵事,他的风云历史也不仅仅在这方面。他的眼睛开始瞄向了远方,透过了门窗,透过了壁墙,透射到了远方——他曾经上大学的地方。

    那是个热闹的市区,相比这边关的荒凉更显的热闹异常。当时的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来到了这个在西北一带还很知名的大学。他第一次看见大学的名字是在入学通知书上,但他想看看实体的大学,想看看那壮阔的门口,于是就跟几个好哥们乘坐公交车来到了大学门口。第一眼看到写有大学校名的石碑他震撼了,他感觉到了这里是他从此摆脱边关岁月的地方,这里是他未来的起点,这里可以燃烧他的一切希望。他看着壮阔的石碑,看着闪闪发光的校名,他的思绪飞翔了。他看到了自己背着书包穿梭在校园内,只顾着思考自己的问题,只顾着背自己的单词,只顾着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旁边的情侣,竞相接吻的场面他熟视无睹,路上的汽车,相交而过的汽笛他充耳不闻。他的心中是一片净土,他想在这片净土上挥洒自己的青春,他不要浪费,他要的是充实,是出人头地,是出类拔萃,他更坚定了自己的脚步,一步步地踏上了石阶走进了图书馆。他安静地坐在图书馆的某一个角落,拿出了自己的书,笔直地坐着,目不转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有时不知道是因为热了还是兴奋了,脱去了自己的外套,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更加有激情地看着桌子上的书。那一刹那,他笑了,他的嘴角那时候还没有胡子,不是没长,是因为他还没有留胡子的习惯。

    他不再想了,带着那几个哥们陪他逛了一遍大学。边关中学很小,没走一会就走到了尽头,但这个大学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走到尽头的。相比边关中学,这里的树木多了很多,绿荫的地方也多了很多,就连球场都比边关中学引以为傲的球场大了很多。人当然也多了,路当然也宽了,风景也变的美丽了。就在他们欣赏着惬意又好奇的风景时,一群女大学生从他们身边飘然而过,一阵清香让他们的鼻子过足了瘾。他们不自觉地多瞅了她们几眼,只见其中的一个穿着淡蓝色的裙子,清风拂过裙子半飘露出了一双洁白修长的瘦腿。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呆滞了,口水不自觉地往肚子里咽了下。突然,那个女孩也回过了头,看着他笑了笑,似在勾引,又像示爱,弄的他幼小的心灵更加脆弱,有种奔过去牵着她的手的冲动。当然这个女孩就是后来他的老婆,只不过相见很早相爱很晚。

    他没有过去牵她的手,她也没有主动把手送过来让他牵,他们俩就那么一笑而过,就那么在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了彼此。她继续在几个女同学的伴随下远去,他也跟几个哥们继续逛这诺大的校园。不过艳遇已过,他也不想干什么事情了,索性就回去了。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那片最黑的饭店。

    最黑的饭店不是对所有人都黑,只是对该黑的人才黑。其实,那样做生意很不地道,因为他们无权去评判谁该被黑,谁又不该。但是无论怎样,那确实是个黑店,是个不一视同仁的酒店。那个酒店的老板也是边关人,因为从小就来这里打拼,受到了这边很多人的冷眼热讽,所以现在有种报复的倾向,有种以牙还牙的意思。他叫迟浩眠,是个壮汉,也是个讲义气的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喜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跟易辉是老乡,从小两个人玩的就不错,只不过学习没有易辉好就早早地辍学在外打拼了。

    他们坐公交到了饭店,抬头一看,纵目一望。看见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得意楼”三个大字,两层小楼,不大也不小,在这里不算什么首富,但足以让别人刮目,足以跟其他力量抗衡。他们刚进门就看见了迟浩眠,迟浩眠笑容嘻嘻地看着他,嘴里喊了声“老弟,走,给你接风去,到楼上喝杯”,并顺手把右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字比肩地上楼了。楼上没有多少酒气,但却有淡淡的酒香,让人有种一醉方休的冲动,有种纵酒高歌的激情。迟浩眠问了一声怎么样?他说道,太气派了,让人豪情万丈,更想纵酒狂歌。迟浩眠说,兄弟说的好,今天就算给你接风了,我们就纵酒狂歌,一醉方休。